過是浮雲嘛……
城門口,一輛暗色馬車自城門而入,駕車的車伕自腰間亮出一塊令牌,便一揚馬鞭自守衛面前駛了過去,來往行人見狀紛紛避讓。那馬車雖簡樸,可都城之中,皆是顯貴,居民們早已習慣處處小心,誰知哪家顯赫,又在搞微服私訪之類的舉動。
暗色馬車的墨綠窗簾輕掀開一角,一雙犀利黑眸望向巷口人群來往的地方,轉瞬,又將捲簾放了下去。馬車揚起一路塵土,向都城東側駛去。
車中人揚唇笑了一下,輕搖了下頭。
大抵是錯覺吧,她怎麼可能會來……
60、行行重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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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皇宮,祈年殿內暖意融融,空氣中飄散著剛剛燻過的素淡蘭香,案上是幾卷書與一杯騰著淼淼熱氣的青城山綠茶。景帝淺淺飲了口茶,放下手中書卷,輕咳了一聲。
侍內總管李德應聲而入,甫一推開門,便聞道了那股熟悉的味道。這些年來,主上一直燻著這味香,品著這味茶……
“辦得如何了?”
“一切皆如您所料。相府,光王府,寧親王府,全然而動。便是坊間,也皆是幾人的傳聞,陛下聖明。”
一絲淺笑自景帝面容上漾開,他舉起杯盞聞聞淡青的綠茶,聲音輕緩,恰如他一直以來,慈祥長者的身份,“割裂兩個人太過簡單,權勢或女人。將其一給一個人的時候,會蕩起漣漪;兩者皆授予一人時,便會如江潮拍岸。”
他輕巧丟一個石子,這一池水便已然盪漾開來,他只需要坐在岸邊,慢慢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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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會面安可知 。。。
木楚自都城中繁華處找了間齊整客棧住下,這陣子她多少也染上了些她爹定水侯的姿態,管他形式、時事、局勢,且從容不迫,管他潛伏、潛逃、潛入,且吃好睡好。
在二樓靠裡的房間安頓好後,她自內關好門窗,輕手輕腳在木床邊蹲了下去,慢慢地,慢慢地,爬到床底下。
古代沒有席夢思,沒有棕櫚墊,沒有水床,唯一的優點,便是床底空間即寬又大,適合偷聽躲藏藏屍等作奸犯科之舉。
她在木質地板上幾番摸索,輕敲幾下,終於找到一處縫隙。果然是實木地板啊,不比複合地板,時間久了,熱脹冷縮的,總有那麼些個縫縫邊邊。
她自發間取下發釵,插入縫隙之中,略一用力,一塊板木便吇呀一聲翹起。她探手自旁邊勾過粗布包袱,自一層層衣物中尋出仔細包裹了數層的畫匣,將它細細放入床底板木之間。
自床底爬出,她拍拍身上塵土,仰躺在床榻之上,頗帶著幾分得意之色。
看咱這辦事效率,今兒三月十四,一路無憂,到達時間剛剛好。一會兒下樓在繁華處尋家好店,點上三兩個小菜,再去白馬巷後身考察下地形,明日便大功告成。沒準兒,還能得見那神秘內應之人的真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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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園,洛都繁華處久負盛名的一間食坊。它由兩大部分組成,前庭共分三層,一樓大堂有說唱小曲,二三樓有單間雅座,適宜小富之家聚友相約。後院自成一體,亭臺樓閣,風雅隱秘,多有達官顯赫自別門出入。
木楚在洛都時就已對留園相望不已,奈何一直在相府做工,後有匆忙逃跑,彼時,既無銀兩,亦無閒暇。而今她終於混上了公務員差事,必須享受大使待遇,公款外去,為國效勞,夏晚買單。
嘿嘿,自然不會放過一品留園的機會。
留園一樓,木楚尋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三道小菜,一一品嚐。一邊回味唇齒間的味道,她一邊想著譚清譚澈與沈家姐弟四人,踏棋坊交給他們去拓展,她自然是放心,只是那道新開發的菜式,不知在帝都反響如何?
“哎,你們聽說了嗎?寧王不止進封了寧親王,還將迎娶左相家的千金呢!”
木楚身後那桌,幾個人交談的聲音清晰傳來。她筷間的金針磨一滑,重新落入藍瓷菜碟之中。
“兄弟,你那早是好幾日前的舊訊息了,滿洛都皆知。哎,你們知道嗎?”一人壓低聲音道,“……我家中有個親戚在左相府當差,聽說那三小姐卻在家哭了好幾日呢……”
“女人心,海底針啊,何況是絕代佳人的心思呢……”
木楚捻起一粒店小二贈送的椒鹽花生米,心下道:誰說女人才八卦,男人
61、會面安可知 。。。
八卦起來,更要命……
一個個笨死,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