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走了,可是公主對自己還是不冷不熱的,怎麼辦呢?
撫摸著琴絃,晚雩不必回憶曲調就可以信手彈出,寬闊的寢殿中沒有一個人在,只有她形單影隻地坐於窗前,對著滿院的寂靜抒發滿心的愁緒。
舒政說,她的眼睛出賣了她。
舒政說,可惜啊……
這兩句話就像兩塊大石壓在她心上,前一句,她尚可以想辦法掩飾,可是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可惜什麼?
腦海中劃過一個念頭,驚得她手下一抖,一道尖銳的琴音激越而出,隨後是錚地一聲,琴音驟然斷掉。
“該不會……是他反悔了?還是父皇反悔?”
她猛然起身,從書架最高處取下一個錦盒,錦盒中放著的是項陵寫給她的所有書信,她放在燭火下細細看了一遍,隨後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不會有反悔的,那就是父皇了,可是父皇為什麼反悔……
手指上的兩枚戒指銳利地放著光芒,晚雩伸出左手,放在燭火下,緩緩笑了。
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晚雩都難以入眠,只在天將亮的時候淺淺睡了一覺。迷迷瞪瞪地換上衣服,洗漱完畢,玉衡上前提醒道:“公主”
晚雩點頭,坐上了去萃華殿的肩輿。
後日就是舒瑾啟程去三國視察的日子,她不能直接去送舒瑾,必須借方歆的手向舒瑾暗示。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握著晚雩給予的八字箴言,舒瑾坐上了去河間郡的馬車。從長安出發,先到河間再是泰山,最後就是廣陵,這一路,註定兇險萬分。
沒有人來送他,只有方歆隻身前來,原本巴結他討好他的官員都未來送他。皇帝對舒瑾的態度讓他們捉摸不透,說厭惡,卻又將這麼大的一個擔子交給他,說喜歡,卻又堅持不立他為太子,大家都糊塗了,這場立太子風波中,舒瑾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究竟是什麼?
既然搞不清楚,那就只能先觀望了。
顛簸的馬車中,舒瑾握緊了手中的玉佩,那是方歆在他臨行前一夜送他的,一夜的纏綿歡愛,淋漓又盡致,可是天一亮,他們不得不分開。
一塊小小的玉佩,寄託了她對他的憂心牽掛,是他們愛情的見證。
舒瑾的離開,使得方歆蔫了好幾日,長秋殿沒了她的歡聲笑語,顯得有些孤獨。晚雩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慄蘭,心裡有些悶悶的,一曲完畢,非但沒有掃去心中煩燥,反而更鬱悶了。
慄蘭,慄蘭。你離去時的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
子衿,你是為誰而作……
她驀地站起,取過一邊的裘衣,朝外大喊一聲:“玉衡!準備肩輿!”
九韶殤 似曾相識燕歸來(逐愛篇) 第二十七章 暗流(8)
章節字數:1798 更新時間:11…05…07 17:28
溫室殿暖閣如春天般溫暖,殿外的嚴寒絲毫進不得半分,任憑狂風如何呼嘯,被香薰填滿了的暖閣內也安靜得若午後的春日。
一炷香,兩盞茶,一張書案,君與臣。
項陵坐在下首,低頭看著茶杯內清澈的茶水,因太安靜,茶水一動不動地承載著茶葉,溢位淡淡的茶香,煞是好聞。
舒政啜飲一口,放下杯子,忽然問道:“項愛卿,這茶如何?”
項陵稍微一想,說道:“香氣清高,入口清涼,苦中帶甘,回味間唇齒留香,實乃茶中極品。”
舒政但笑不語,揮手示意蘇懷安添茶,待杯中又添新茶之後,他示意他出去。隨著輕微的腳步聲離去,暖閣只剩下項陵和舒政二人。
“千金易得而知己難求,項愛卿啊,朕要恭喜你,終於尋得一個知己了。”說著,眉間吊起一絲久違的笑意。
聽到這句話,項陵心裡警鈴大作,第一個念頭就是周灼兒的事被知道了,然看到舒政眼角的笑意,又放下了心,問道:“臣不知陛下何意,還請示下。”
舒政又是笑而不語,抿了一口茶才說道:“你可知還有誰提出了和你相同的建議?”
“臣不知。”
“是小雩!”舒政別有深意地看著他,“只除了一條,她沒有建議讓你去抗匈奴大軍!”不等項陵表態,他又說,“項愛卿想要報效國家的心情朕能理解,只是你是執金吾,守護的是整個京畿重地,上沙場的事,暫時還不需要你來。”
項陵緊抿著嘴,低下了頭去,掩去滿眼的不甘心。
他年紀輕輕血氣方剛,又使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