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向朝廷施壓要立朕的另外幾個兒子為太子,外,匈奴大軍即將壓境。你說說,該如何辦?”他的語氣疲憊極了,晚雩從來沒有見到過他這個樣子,她想了想,搖頭說不知。
舒政低笑,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水,嘲笑地道:“你是在怨父皇吧。”
晚雩自然說不敢。
“還有你不敢的事?”舒政抿一口茶水,“你雖表面看上去恭順,骨子裡,卻是極為驕傲。”他看了看晚雩,“你的眼神出賣了你。”
晚雩不說話,舒政又說:“你就直說了吧,朕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朕……”聲音頓了一下,隨即變得灰暗,“夢見煙兒了。”
晚雩移開了目光,看著自己的手,道:“父皇,請恕兒臣斗膽。父皇您是天子,是龍脈,而太子作為未來的天子,亦是龍脈所在。立太子一事事關社稷,切不可草率行動。須當從長計議。”
舒政眯起了眼:“你支援立珏兒?”
晚雩頜首稱是,她道:“父皇您是天子,您想立誰做太子就是誰,沒有誰有資格說不,之前是晚雩魯莽了。”
舒政忽然笑了,那笑彷彿是陰霾了許久的天忽然露出了陽光,雖然淺,卻透著熱度,他指了指晚雩,道:“你啊!朕說過,你雖看上去謙順,實則極為驕傲。你是朕的女兒,朕不希望你在面對自己的父親的時候,還如別人一樣對朕,不!是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
晚雩失笑,她抬起頭,對上舒政含著笑的目光,莞爾一笑,說道:“父皇……”
“直說吧!”舒政廣袖一揮,繼續啜飲。
殿中壓抑的氣氛散了不少,晚雩給舒政添上茶,說道:“兒臣沒有別的看法,只是四哥如今的實力不可小覷,其餘三王雖不及四哥,可是他們早早去了封地,實力也不容小覷。貿貿然行動,只會適得其反。倒不如派遣四哥去其餘三位哥哥的封地,一探虛實。我想,若是四哥想要大寶,必定會好好監視三王,另外,這樣做也可放出一個訊號,告訴三王,四哥在您心目中的地位,還是很重要的。”
“至於匈奴,怕是在等我朝內亂好一舉拿下,若是我朝穩定,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亂子的。”
舒政一口一口輕抿著茶,暗暗點了頭,然他眉間的愁緒還是沒有伸展開,晚雩一邊為他添茶,一邊等著他的回覆,然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
“……”舒政嘆氣,將茶杯放在案上,“小雩啊,你可知,我在想什麼?”
晚雩緘默不語,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
“這個皇位,誰都可以坐,唯有他不可以!朕,不想見瑾兒,卻更不希望他有事啊……”說罷,他站了起來,晚雩忙隨之立起,雙手垂在身前,舒政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須臾道:“看來煙兒和朕都沒有為你挑錯夫婿,你的計策,和項陵提議的,是一模一樣!”說罷,他又搖頭嘆道,“只可惜啊!”
晚雩以為他還要說什麼,卻只等來他大步離去的身影,她屈膝,道:“兒臣恭送父皇!”
就在舒政踏出殿門的一刻,他狀似隨意道:“從今以後,幽禁之令撤除。”
九韶殤 似曾相識燕歸來(逐愛篇) 第二十六章 暗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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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門窗掩上了漆黑的天幕,沁人的薰香安靜而又緩慢地在寢殿中蔓延開來,巨大而光滑的銅鏡面前,端坐著一個白衣女子,她一手垂在膝上,一手撫著自己的眼睛,三千青絲柔順地垂在腦後,只用一支象牙釵子盤出一個小小的髻。
銅鏡模糊地照出她玲瓏的身姿,卻照不明她的雙眸,晚雩輕撫著自己的眼,微嘆了氣,嘆息就像是一片樹葉掉在水面上,輕的不起漪瀾。
玉衡點著燈走過去,道:“公主,天色不早了,您該歇息了。”
晚雩回頭問道:“玉衡,你看著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麼?”
屋子裡暗得很,玉衡湊過去細細看了很久,笑著說道:“公主的眼睛如黑夜,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如此的誇讚晚雩卻很不滿意,她甚至有些厭煩地揮手,讓玉衡出去。玉衡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遂將提燈放下,躬身退出去。
“站住!”晚雩手在地上微微一撐站起來,撣了撣衣袖,道,“把慄蘭留下的琴取來。”
玉衡有一剎那的愕然,隨即低頭恭順地出去了。取過琴,她小心地抱著往回走,思緒卻是百轉千回。
自從慄蘭出現以後,公主好像對自己不是那麼倚重了,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