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只是一種您的猜測而已。如果因此錯失良機……”司馬琰略顯煩躁。這個問題討論次數太多,他已經快失去耐心。
“猜測?你忘了你岳父如何說?一旦這種猜測屬實,即使有宇文隆緒相助,也無濟於事……”蕭後聲音略略有些嚴厲,琰兒性子過於急躁,大概是他致命的弱點。
司馬琰多少有些不滿:“那您準備如何?別忘了夜長夢多。”
“是啊,夜長夢多……不過,眼下倒是個機會。”蕭後道。
“什麼機會?”
“沈若非。”
“司馬廑的女人?”
司馬琰沉思片刻:“可是,若她是司馬廑的女人,司馬廑明知危險,又怎會捨得讓她一人入宮?若她不是司馬廑的女人,此次請求賜婚,豈不是自毀前程,怎會出此下策?”
蕭後淡淡一笑:“一人入宮?你以為你父皇為何改變主意?”
司馬琰道:“難道是母后……?”
“不這樣,又如何試探你父皇?”蕭後道。
“那如今……”
“你父皇遲遲不願見沈若非,那沈若非今日又招惹了毓貴妃,你父皇下旨,要我依規處置,稱他不見也罷。”
“母后打算如何?”
蕭後並未言語,卻露出了一絲冷冷的笑容,心下開始盤算起來。
“不過,那女子,倒確是姿色非凡。若是說四弟動了心,也不是沒有可能。”司馬琰邪笑道。
蕭後冷冷看他一眼:“你認為司馬廑會為了女色放棄這江山嗎?”這麼多年,司馬廑何曾近過女色?就連那京城第一美女,他也不曾假以顏色,要自己相信他要美人不要江山,真的很難。不過,這事卻有其不通之處……
司馬琰訕訕的,未再答話,但是腦中,卻在回味酒樓之上那驚鴻一瞥間的驚豔——這女子,和自己見過的女子都不相同……
第五十二章 蕭後
毓貴妃走後,沈若非有些忐忑,卻遲遲沒有等來預料中的“變化”,這蘭歆殿內仍是如古井一般沉寂無波,讓人完全摸不著頭緒,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沈若非能做的,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一連幾天的綿綿秋雨,讓沈若非忍不住在想,這天氣雖說像是北方,卻和自己記憶中的北京大不相同。北京的秋天更為乾燥,時不時還會來一場昏天黑地的沙塵暴,可是這裡的空氣,卻顯得頗為溼潤。想了想,沈若非搖搖頭,到底是那段記憶過於根深蒂固,無法讓人不去回想——這二者,哪裡有可比之處?即使說是這齊國和記憶中的唐朝有相似之處,所應比較的也是那舊時的長安城……
沈若非笑了笑,把那些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甩到腦後。輕倚在二樓視窗,看蘭歆殿內那被雨水沖刷的異常乾淨的小小庭院。雖然沒有了現代那種精緻的草皮,但是一花一木,一草一樹,以及那鵝卵石鋪設的小徑,都可以看出那精緻的心思來。沈若非不禁暗暗在想,這偏僻的宮殿尚且如此,不知皇上和皇后的住處,該是何等的奢華。
她輕輕嘆口氣,抬眼遠眺——蘭歆殿的二樓不算很高,從這裡望去,只能看到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的宮殿房簷——卻見不到一個人影。天色並未放晴,淅淅瀝瀝的落著雨,一切景緻都被罩在一層薄薄的雨霧之中,朦朦朧朧,似一副淡墨寫意的畫卷,只是,其中隱隱透出的,是深深的無奈和憂傷。
“無奈”?“憂傷”?沈若非突然意識到自己用了這樣兩個詞,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怎麼突然有了這般感傷?
一陣秋風挾著雨絲飄進視窗,沈若非不禁打了個噴嚏。晴兒聞聲走上前去,輕聲唸叨著:“小姐怎麼又在這裡吹風了?小心受了風寒,這裡可比不得——”
晴兒說了半截兒,覺得不妥,還是將“王府”二字嚥了回去。
沈若非微微笑道:“知道了,我的好妹妹。一場秋雨一場寒,你嘮叨好幾天了。這麼羅嗦,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晴兒臉一紅:“小姐又取笑晴兒。晴兒才不嫁呢,晴兒要一輩子伺候小姐。”邊說,邊伸手要關窗戶。
沈若非忙道:“別關,你沒有覺得雨後的空氣特別好嗎?”
晴兒猶豫了一下:“那奴婢去給小姐添件衣服吧。”
沈若非看看自己身上的紫色長裙,似乎是有那麼一些單薄,於是也不再堅持。
不多時,晴兒拿了一件白色的坎肩進來。
沈若非接過來穿上,立時覺得暖和不少——坎肩領口和袖口滾有白色毛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