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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叫:“我要的是絲綢!絲綢!”

我暴跳如雷,刀昌在一邊手慌腳亂不知所措,食店的稀拉的過客定是把我當笑話看了。我氣得直想哭,卻見刀昌看著遠處呆了。

我隨他的方向迴轉,一個高大頎長的影子,風塵僕僕,越來越近。

他微微把眉頭蹙成立體有陰影的形狀,將目光織成一張意味深長的網將我牢牢攏住。

他啟唇,帶著忽如其來的心痛,嗓音低如呢喃:

“這般,便是‘每況愈下’麼?”

第五十二章 似為故人

他的聲音似乎有神奇的魔力,那種清透感覺讓人難以忘記。我匆匆看了他一眼,隱隱覺得事情不妙,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心臟越跳越快,幾乎能從嘴裡跳出來。

段功緊緊凝視我,深棕色的瞳孔中透出緊繃的不悅。

我一緊張,厚著臉皮胡說八道:“哎呀這不是段王爺麼,大駕光臨刀昌的店也蓬蓽生輝呢,小女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啊……”

他顯然不吃我這套,因為來得太匆忙,肩頭還沾著一片枯葉。我順著往上,看到那張讓我怦然心動的臉,冷峻的輪廓、眼睛充得血紅。刀昌見情況不好,連忙打了招呼退下,平日對人彬彬有禮的段功今日居然對刀昌一個客氣的表情都無,發白的手指攥緊了手中的劍,一雙邊緣猩紅的眼睛冰冷如破曉時分的寒霧。我顫顫地看著,只覺得自己的手被猛然抓住,他拉著我往薔薇箐的方向行去,嘴裡涼涼吐出一個字:“走。”

他走得極快,就像一陣風。迎面撲來陣陣熱浪,明晃晃的陽光刺得我一時間睜不開眼睛,樹葉彷彿也在反光。認識他這幾年來,我見過痞子相的他、逗趣可愛的他、光環桀驁的他、受人景仰的他……卻從來不曾看見他冰冷落魄成這個樣子。

想到這裡,我的背脊漸漸僵硬起來,心內一陣疼痛,偏偏滋生出委屈的錯覺,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隨風飛濺。

一滴淚落在我們握著的手心,奔走中的他微微頓了一下,卻只是那麼一秒,直視前方的目光從沒有延遲和迴轉。他越走越快,毅然決然地像踩在遊離的空氣上一般,無所阻隔。無數暖溼氣流隨著我們的經過,捲起風低速攪動著逆光的顏色,讓人看不見眼前,看不見身後,看不見對方的表情,看不見一秒秒之後的光經是否與這一瞬有什麼不同。

直到他停下,直到他低頭看我,眼珠澄澈淡然的熟悉。我猛然回憶起自己“假死”前那個月夜,帶我逃離站赤的銀色面具……是他,真的是他!

心突然回暖,因為自己被他的目光牢牢鎖住,有種曖昧中人難以言喻的安全感。然而正如歌裡唱的,“曖昧讓人受盡委屈”,我只覺得壓抑了很長很長時間的委屈,一下子就這麼爆發出來。心底被抽走了一塊,力氣就從被開啟的缺口流出來,我的眼淚在他面前總是那麼頻繁,那麼廉價,正如這時,一滴滴匯成一注注,潮溼了眼,潮溼了心。

我用袖子胡亂地擦著眼前的淚,嘴裡逞強地硬著聲音問道:“你這般是為何?欺負女子難道是大理之王榮耀所為?”

“我對你好,”他用纖長的手指從懷裡拿出溫熱的面具,輕輕掛在我的腰間:“從受人之託,到情不自禁。”

這個小小的動作像一劑麻醉,讓我一瞬間麻木了大腦,淚腺也從氾濫回覆平緩。不,這樣的感情是個陷阱,我對自己說,然後狠狠咬住嘴唇,手心漸漸冰冷,心裡就象被無數根針用力刺痛著。

他依然凝視著我,目光淡淡的,深邃的,安之若素地等待在那裡,等待著我想起它來,等待著我被無原由的傷感所捕獲的時刻,

等待著我低頭……可我,終不能如他所願。

我再次昂起頭看他,太陽將無數光線投射在我淚跡斑斑的臉上:“你怎麼能……”

話未說完,自己的腦子已經被洗刷一空。

威楚的薔薇箐裡,陽光是金燦燦的,他吻了她,那個吻也恍若是金燦燦的,光華萬丈,純潔,透明,美好得彷彿是鑲嵌著純金花邊的油畫。

“不……”

我的淚迷糊了雙眼,用盡氣力,慌亂得一把推開他。我看著他一臉茫然的模樣,嘴裡的話語剜著心頭而疼痛,繼續著先前沒有說

完的話:“你怎麼能,如此對你的妻,你的子……”

他往後一顫,心底好像被重重撞了一下。香樟樹的枝葉沙沙作響,我們不語,就這麼對視著,看到心痛,痛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如此心碎的場景,我再看不下去。什麼是愛?它只是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