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碰了個軟釘子，臉上有些訕訕的。徐沁站得腳都酸了，忍不住說道：“既然娘娘歇晌，萬歲爺不讓攪了。那我們還是散了吧。”

“你散了，以後都不用來了。”龍瑄炙抱著兒子從東暖閣出來，正好遇上徐沁說出這番話：“皇后六宮之主，妃嬪朝覲中宮是本分中事。你不歡喜在這兒站著，日後都不用在這兒站著。眹和皇后正打算要增添一個妃位，只是四妃已滿正愁沒有位置了。”

“皇上，臣妾失言。”徐沁看皇帝一臉豫色，嚇得跪倒在地：“皇上饒恕臣妾這次吧。”

“在這兒都是這樣肆無忌憚，可見素日在皇后面前是何等放肆。”皇帝冷聲道：“禁足一月，不許出來。”

“是，臣妾遵旨。”慧妃碰了一鼻子灰，悄悄帶著自己的宮女太監出了乾靖宮。

皇帝眼鋒四處一掃：“嫻妃哪兒去了？”

貴妃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人沒了影子：“臣妾失職，皇上息怒。這就命人去找。”

嫻妃已經悄悄過來：“臣妾方才更衣去了。”

“恩！”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眹想著也是，慧妃不懂事畢竟是年輕。你入宮這麼多年，斷乎不會不知道這宮裡的規矩。”

“謝皇上誇獎。”臉上明顯有著剛補過粉的痕跡，乖巧地退到一側。

皇帝懷中的龍濬焱明亮的眼睛在每個人臉上滑過，貴妃心中猛地一沉：這孩子只不過這麼小。居然沉靜如此。日後長大了，又豈會被人所駕馭？

“父皇，乖乖要去看娘。”龍濬焱清晰地說道。

“嗯，我們進去。”皇帝也不理這幾個人，大步進了西暖閣。

剛喝完參湯的樂暉盈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比先前好了很多。榛遐端了幾樣點心過來：“小殿下，到這邊來吃東西。”

“好。”龍濬焱溜下皇帝的懷抱，快步跑了過去。

“今兒好些了？”皇帝摸著她的額頭：“氣色好很多。”

“皇上新立了皇后？”樂暉盈偎在被子裡問道。

“新立什麼皇后？”皇帝被這話說得摸不著頭腦。

“不是朝覲中宮麼，坤儀宮裡有了新皇后我是不是要去行禮。”樂暉盈懶懶地問道。

“沒事先和你說，早就有這個念頭了。”龍瑄炙笑笑：“坤儀宮的主人始終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

“我不想要，皇上還是另找他人吧。”樂暉盈挪動著身子：“我的時日不多了，就這麼幾個月的時間。何苦讓人說皇上離喪之事呢。另立有德之人為皇后，確是一件大事。這就該讓人去操持了。”

“你給我聽著，我不許你說這些話。什麼時日不多，眹寧可不要這個孩子也不會讓你離開眹身邊。”龍瑄炙抓緊她的肩膀：“除了你，不會有第二人是眹的皇后我的妻子。”聲音很大，傳得很遠。外面站著的每一個女人都是聽得清楚明白。

“你弄痛我了。”樂暉盈丟開他的手：“我可不想那些事再重演一次，受夠了。”

皇帝扶著她坐好：“眹說什麼都不算，人人都有一顆心一雙眼睛看著聽著想著。要是誰敢在皇后面前絲毫失禮，有祖宗家法和後宮禮法放著。錯了一件自然是依禮而行。”

“我不想見她們。”樂暉盈瞥了他一眼：“累得慌。”

“趙希，讓貴妃她們散了。”皇帝手一揮。

趙希馬上出去傳旨，貴妃等人自然是把裡面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樂暉盈這樣子算不算是恃寵生嬌，說話就是透著刁蠻在裡面。一句不見，這麼多人候在這兒這麼久說散就散，皇帝沒有絲毫的猶豫。嚮往徐沁在皇帝面前也偶有失禮，都是大事化了小事化無的。這次認起真來倒是讓人懷疑樂暉盈是不是在皇帝枕邊吹了什麼枕頭風了。

貴妃帶著眾人到底是在外面行了萬福禮後方才退了出去，莫顏一直站在外面看著她們離去。烏雅和柳心又一次落在後面，柳心帶著一絲焦慮：“雅姐姐，是不是又要出什麼事了？”

烏雅笑笑：“有皇后出來自然是沒什麼大礙的，你我只需做好自己本分中事就好了。皇后不會為難我們的。”

“菱兒沒了孩子，皇后還會讓她去浣衣局嗎？還那麼小，要是去了浣衣局就毀了一輩子了。”柳心望著烏雅。

烏雅澀澀一笑：“皇上的話你聽到了？要是這樣子還不如去浣衣局的好。有了皇后固然是好，只是你我這一生跟在浣衣局便沒了什麼分別了。”

柳心有些恍惚起來：“其實這樣不也很好，總比那些人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