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9部分

偏這兩個都硬氣;洪謙也便罷了,蘇先生眼裡他就是塊滾刀肉,不看程老太公一家面上,他且懶待理會。玉姐是蘇先生愛徒,千伶百俐,居然叫洪謙給帶壞了,蘇先生尤其失敗,一道打,一道氣,玉姐水靈靈個人兒尚且無事,蘇先生險些氣哭:“你怎能這般墮落?”

玉姐見勢不妙,忙著跟哭了一場:“是我不好,先生休要氣惱。”蘇先生離家日久,也動思念,然他於今回不去,也將玉姐看作心愛晚輩。見玉姐討饒,板臉又訓斥一回,呵令背書,因手打腫了,先不寫字兒,卻將厚厚書冊搬來令背。

洪謙私下好生撫慰玉姐:“你先生吃露水能活的神仙兒,不過俗家日子哩,你要紅塵裡打滾兒的,他是為你好,卻不大通時務。休要放到心上,他也沒甚壞心。”

玉姐道:“爹,我知道哩。這個話卻不好對先生說。”

洪謙道:“過些日子,咱抱金哥與老安人看去,到那家裡……”

洪謙皮糙肉厚,雖打得重,過不十幾日,卻與玉姐一道好了。好了便老實了,兩個一道認真讀寫,玉姐閒來又抱著金哥教其誦詩,過了晌,父女兩個便攜金哥往程宅。洪謙說與蘇先生:“他終姓程,該與那家裡相熟些好。”蘇先生才不攔了。

洪謙將兒子與了林老安人,又說:“我教玉姐些事兒,她要與府君娘子打牌,不會也不好。蘇先生耿直人兒,這般勾當不好叫他知道,知道了要生氣。”

林老安人道:“我都知道,交與我罷。我今叫迎兒往門首看著,蘇先生要過來,報與你。”

洪謙慚愧道:“我竟忘了要留個守門兒的。”玉姐暗中記下,做這等事,要隱蔽方好。洪謙道:“金哥還小,安人看好他,休叫他聽了這聲兒,不學好,待長大了,心志定了些兒,再看。那頭佛經,也不好叫他聽太多哩。”

林老安人道:“那頭玉姐的房兒還在哩,收拾得乾淨,你們去那頭。我自帶金哥來玩。”

待要湊局,卻叫林老安人與秀英一道,抹一回牌,如是數月,到八月桂花飄香時,猶只瞞著蘇先生。

好容易洪謙道:“你今也會得差不多了,休要鑽進這個裡頭去。閒來無事可抹抹牌,終不是正途。那一等會出千使詐的,難應付哩,想發甚樣牌、便發甚樣牌。”

玉姐一笑,心道,這說的難道不是爹你麼?原來洪謙與玉姐說了這其中門道,哪有那般好運氣事?全是手上、腦裡使巧而已。玉姐肅容道:“誰個指望這個發家了?從來只有打仗的將軍沒有打牌的將軍,有搖扇兒的宰相沒有搖骰兒的宰相。色子裡灌鉛不如往肚子裡灌些黑水兒。”

說得洪謙也笑了,收拾了回家,依舊讀書不題。

————————————————————————————————

那頭蘇先生還道學生學好了,心下快意,這天出了題目與洪謙,令他做詩寫策。門上卻又來了訊息,道是府君欲與諸秀才、舉人一道賞菊花兒。

這酈玉堂心裡也愛洪謙人才,說來盛凱面相略嫩,洪謙卻正相宜,年將三十,始蓄一點須,白麵有須,乃是雅士美男必有之相。又長形頎長,劍眉又配鳳眼,舉止優雅,酈玉堂與他說話十分快慰。不想這洪謙要閉門讀書,官書也不肯去。酈玉堂只當他是“名士有癖”。家中娘子也說洪謙妻女好,酈玉堂有小事不敢輕邀,有大事便不免請他一敘。

江州太平,五穀豐登又無甚盜賊,酈玉堂之大事,便是有好人物到訪,小事便是自家興起,或烹茶、或煮酒,酸上一回。

恰江州來了個難得人物,酈玉堂便想起洪謙來了。

這話卻要從酈玉堂身上說起,因他這一癖好,又好往官學裡轉悠,初時不顯,如今江州城都知道這位府君略有些怪異。那一等自詡風流之輩,便一齊往這江州城裡扎。內裡有幾個確實有些風儀的,果得了酈玉堂的讚賞。

原有些在家讀書的秀才、舉人,也往官學裡來湊一湊熱鬧。

可巧,有一人,便是在這許多才俊裡,也算得出挑兒了。此君姓趙名信字子誠,二十來歲年紀,生得一表人材,酈玉堂心中之風流才子生得是甚般模樣、他般長成甚般模樣。又彈一手好琴,真是合了酈玉堂之心。他自家未有功名,卻是不曾下場,然凡與他交談之人,皆稱甚才華。酈玉堂一見傾心,便邀幾個他也喜歡的人,一處做一場歡宴。且將自家幾個兒子一同尋來做陪。

洪謙到時,見盛凱等皆在,此外又有與他同年兩個秀才,又有幾個舉人。再看那今日主賓趙子誠,一身白衣,端的是飄飄欲仙,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