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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齊王妃。三面桌兒,皇太后坐東,宮女兒與她一面兒坐,皇后坐南魯王妃與她並坐,淑妃坐西,齊王妃旁伴,獨玉姐坐著北面兒。兩位太夫人與申氏要往前來,玉姐一回頭兒,微搖著手來,輕啟朱唇,聲兒綿綿:“不用的。”皇太后更看她不順眼了。

紅衫兒的陳二姐便說:“九娘可要賭個利物來。可不成總從慈壽殿裡拿好東西走。”

玉姐口裡道:“娘娘所賜,我卻不好拿來賭了,那是不恭敬,旁的,有何好賭鬥呢?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另擇些兒不貴重的罷。倘我輸了,前先兒便白贏一回了。總好叫我帶些兒彩頭回去與父母看,想娘娘也不會小氣。到我手的東西卻是輸~不~起~的。”

皇太后在她右手邊坐,又叫她看毛了。便命取金銀來,宮中金銀鑄做錁子,以備賞賜時用,也有用來賭鬥的。卻見來了八個有力宦官,兩人一對兒抬著極沉的一副硬木托盤來,盤子兩尺見方,上頭皆是鑄的小金錁子,金子質地細密又沉,一個二兩的小金錁子竟能使兩指輕易捏起般大小,抬著卻吃力。

玉姐便笑道:“我可沒有帶這個。”於腕上卸下一對金鐲兒來,輕輕壓在手邊兒。這般狂傲,連同申氏也有些訝異了。

不想此時官家又至,他卻是叫蘇先生逼著來救他師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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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女躲闢不迭,玉姐也將鐲子一拿,溜了。官家便問這是做甚,皇太后道:“不過偶一玩笑,官家來做甚?前朝無事?”官家笑得尷尬:“想娘娘了,便來。”

皇太后道:“我們玩,你又來看來。”官家見著金錁子,道:“娘娘將庫好搬了一半兒來。”皇太后冷了臉來道,你又來打攪。官家最是怕她,忙不迭躲了:“娘娘玩,我且看看,平素不玩,倒有些兒想了。”

皇太后道:“都是女人家,你來湊甚熱鬧?”官家便遠遠揀張凳兒坐了,口中道:“我只管看來,都是自家親戚,有甚好避諱的?”皇太后便將牌局又湊齊來。

頭局皇太后坐莊,各洗牌畢,命宮女兒代擲色子。這宮女兒慣做此事,洗牌時早手裡暗釦了想要的牌,碼放一處記下了,一擲色子,十有六七是她想要的點數,便可開牌,最好贏。以手下手快慢,碼一回牌,總好有八張是一開牌便是想要的。玉姐左手握著帕子,支在頰邊,眼睛看著那色子,一副期盼模樣兒。右手卻不小心拍了下桌沿兒,好叫那色子不停在那人想要的點數上。——玉姐如何看不出她的手腳?

其次便發牌,前頭三個各出一張廢牌,輪到玉姐時,卻將牌一摸一推,是個地和。三家賠錢。次便皇后的莊,這一回玉姐卻不是地和了,摸兩圈牌,又生生自家槓上開花和了。再次淑妃莊家,她又和一回。輪到她自己,卻一摸牌,也不打,看這個又看那個,一推牌,卻是個天和。

所謂天和者,便是莊家摸完牌便是和牌,其餘三家有多少賭資都須拿出來賠與莊家。想來無論那宮女兒還是二王妃,打牌再精熟,論起作弊手段來,卻是熟不過五毒俱全的紈絝。那宮女兒會碼牌,玉姐手更快過她,玉姐坐莊時,那宮女兒手段不夠,卻搗亂不得。

次後一數,那八盤子金錁子合有五千餘兩,玉姐掩口,瞪大了眼睛,看著皇太后:“這可怎麼好?這般多來,如何好貪得?搬了娘娘一半兒家底兒,可不敢叫娘娘心疼。只拿一個做個彩頭,回去好叫家裡人開開眼便夠了。”便只掂一隻袖了。她說時笑盈盈,好似親暱小輩兒與長輩撒嬌一般,然這二人實不曾如此親暱。

皇太后怒極:“這點子金子,我且輸得起,須不賴你的賬來。”官家遠遠地道:“是極是極!”皇太后待怒,瞪著官家,忽看了官家身側之人,又忍了下來,你道這是誰?從來帝王身側,左史記言、右史記事,官家來朝皇太后請安,乃是孝順的大好事,如何不能來個人跟著記下母慈子孝之種種?今番卻好記下皇太后的賭債來。

玉姐笑意盈盈收了這五千餘金子,竟不忘了出宮前要登記,免得將來說不清楚!

及辭出宮,頗沒義氣將這官家師兄丟與皇太后,宮門前見兩侯家女眷目露關懷,也斂衽一禮:“放心,一切都平安的。”申氏使車兒載著媳、女並黃金,看著金子便犯愁:“你從來是個有計較的好孩子,如今怎好開罪了娘娘?”

玉姐嘆道:“嬸子知道的,我家早開罪兩宮了。今日來,何其兇險?不這般,若叫人拿捏住了,我便要成笑話兒了。縱是嬸子,也不免叫人譏諷有個拿不出手的兒媳婦兒,九哥面上,又如何過得去來?只是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