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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議政論政;乃至調撥錢糧等事,蘇先生說來也是頭頭是道。然他是個正人君子;這做事的折扣人情,他就不很通了。未必是看不出來;要他去做;簡直比殺了他還要叫他難受。

洪謙所來;也只是告知他買了塊地,一應材料都訂好了,只等招了工匠;便可搬取了磚瓦木石平地起屋。連圖紙都有了,佈局極其簡潔,洪謙所想乃是佈局越簡潔,書院山長蘇先生才越不會在自家書院內走失。須知這書院頗大,既有藏書樓還有演武場哩,玉姐先拿千金買地,買的並非良田,而是京郊靠著矮山一溜地兒,連著座小山包,上千畝地上起房兒,蘇先生走不丟才怪!

梁宿見那一僧一道表了態,也關心起書院之事來。他與蘇正不同,心中固有正義,他卻更懂周旋,人情世故較蘇正好了許多。想這洪氏父女此舉,也是幫蘇正一個大忙,梁宿便不由多想一下。他為相多年,想的也比洪謙周到,便問洪謙:“由京裡往書院去止有一條土路了,路要怎生辦?”

有路蘇先生都能走丟,這沒個清楚的路,蘇先生早上跟家裡人說去上課,恐怕中午還不一定能到,兩處人倒要出來尋他,還不定尋不尋得到哩。洪謙道:“這數月,進料皆從運河,一路過來,路也能壓平實了,界時略整一整,便能連上外頭大路。”

梁宿讚許一點頭,洪謙又道:“畢竟是在城外,無論師生,都不好早出晚歸,也不利讀書。書院又非私塾,且外地學子漸也會多,晚輩想,於書院後築幾間房舍,以供師生等人居住,以免奔波之苦,也好省下時間來多讀些兒書。又,房舍之維護,書籍紙張購買,或買或僱些個門房、灑掃之人等皆須用錢,再置百畝田,以出息供奉書院。有那一等貧寒子弟,也可與他些資助。等他讀書有成,叫他還將回來更助貧寒後來者。”

其時各地也散著些個書院,卻大多不是一蹴而就,許多是因來了個大儒,結幾間“草廬”要講學,便有些個慕名而來的學子跟著來,次後當地鄉老、官員漸次出錢,修擴房舍,遂成書院。便是住宿之地、衣食之資等,也是隨書院越辦越大,才會被人想起。初始時,讀書人仗劍走天涯,僕人負糗於後,落地而居。“為人傭耕且讀書”並不以為恥。初時不過是依大儒之心意,待人聚得多時,方拿出規程來。

似洪謙這等一建書院便將各種章程齊備,連學生食宿都想好了的,實屬少見了。洪謙於庶務上頭這般周全,梁宿不免對他另眼相看。洪謙的身世,他早猜著七、八分了,眼下這般結局,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既是蘇長貞都不曾與洪謙割席,梁宿更加不會管這等閒事。他有那樣一個好繼母,愈發看段氏不上眼。拋開這些個,洪謙為人真個不錯,有信有義,有禮有節,朝政也不失立場。梁宿心裡,便記洪謙一筆,朝廷非止一相,縱梁宿以自己第三子也可做個守成之相,見有為後生,也想幫扶一把,與己子互做個援引。

當下梁宿和藹道:“書院四鄰鄉民那裡,也要妥善相處。又有,這書院除開長貞,也當別請幾位先生才好。”洪謙道:“彭海與我同年,他又是狀元,學問想也是好的。”梁宿又指點他去那位鮑牙兄,巧的是他正是姓個鮑:“那是個文章寫得好的人。書生欲為國效力,文與質皆不可少,文多質少,恐誤國,質多文少者,某又恐其不得中試。汝多質少文,未嘗不是遺憾,否則……”真個狀元也做得了。

洪謙稱是,梁宿又與蘇先生道:“你我也有幾個同年,也有幾個同學,不妨咱們兩個老東西寫信邀他們來。你我休沐時,也好往書院去與年輕人多說說話兒。”又說,自家族學裡的子弟,發矇還在自家,待長大了,想送往書院裡進修。言語間便又說了一些兒洪謙不曾想著的地方兒。

梁宿哪裡知道,這洪謙想得這般仔細,乃是因……少年時實是個不省心的人,一度思忖,若是有個去處得不歸家也好,此處須得是有住的、有吃的、有人一道兒又,能學些個真本事,回來好叫輕他的人都驚訝的。由是觀之,他欲投軍,實非偶然。

那一僧一道坐著聽這三個籌劃,清靜忽道:“不知書院風水如何?”蘇先生猶未明白,梁宿、洪謙與不悟卻忽爾悚然,不悟問洪謙:“如何?可有不妥?”洪謙道:“我力通些兒風水,不見有甚不妥。”梁宿道:“捕風捉影,從來不須證據,此事我去辦。”

捕風捉影四個字,蘇先生聽懂了,不由眉頭緊促。旁的時候說這個,他是想不到的,然皇太后才指使真一說了趙王命格不好,蘇先生又不是真個呆傻,如何猜不著清靜言外之意?朝梁宿一拱手兒:“明山多費心。”又贊清靜仔細。

不悟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