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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程老太公平素因家中無男丁,倒也著意交好些差役,圖個好使喚。他自己是秀才,死了的兒子是舉人,又有些家業,也算是士紳一流。縣令一看他,鬚髮皆白,一身褐色綢袍,紗帽裡一根金簪,腰帶上懸下條絲絛結著塊翠玉,看上去十分整潔,心中自生幾分好感。

再看吳家一干人等,布衣蓬頭,縮手縮腳,又有些鼻歪眼斜,就十分不喜。

等看了狀紙,縣令便把這不喜變成了惱怒。狀子上寫的是:原有贅婿吳二,因偷家中銀錢偷養賣唱女,被逐出,今又訛詐。我家自姓程,他自姓吳,兩姓旁人,今日要十貫,明日要十貫,是欲集腋成裘,奪我家產,乞明公垂憐。

內有主簿,也與程老太公相熟。程質在日,曾為他說項過,倒也承一分一情,自知該怎麼做——收拾吳家人不用費什麼事、擔什麼風險,又能賣程太公一個好,得些回報,何樂而不為?

主簿便上前悄聲道:“刁民欺士紳,一目瞭然,且……您這是附廓,萬不可有慢待士紳的名聲傳出啊!”

此語正合縣令之心!又假意翻一回舊檔。

果然是已解了契的,且錯在吳二郎。縣令正不痛快,斷起案來比平日都利落了幾分,端的是快刀斬亂麻。縣令讀書人,見這先背棄祖宗名姓,又對不起後頭岳家的破落戶極沒好感。又見程太公所呈所前吳二所立字據,合著狀紙一看,坐實了是吳家訛詐。

縣令又傳里正,里正也會說話:“吳家三番五次上門,欺凌老弱,每每拿了錢去,花完了又來,竟是不把程家錢拿完不肯干休!”

縣令大怒:“先前既是贅婿,兒女自不與你相干。兩姓旁人、無義之輩,有何面目再登人家門?!國家不寧,皆因有些無賴之輩不安本份、謀圖旁人之業,實是可恨!既生非份之想,便不得不開導一二了!” 當下發籤,把吳家人挨著個兒狠打。

世人總瞧不起一贅婿,無事尚要欺上一欺,何況有事?這些人,打便打了,連事後報復都沒本事的,這等出氣筒,實是難得——縣令近來心情不好,連帶衙內諸人都跟著受罪,皆憋了一肚子火了。

吳家又無錢打點,著實了打,這一頓是打得皮開肉綻。上下衙役自己樂意出力,程謙先又請他們吃過一回酒,眾人心中有數,下手更不留情。人雖未打死,卻要好生將養數月才醫得這棒瘡。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原來的文名很容易看成奇幻文,改之。可愛的阿悠又給做了漂亮的封面,喜歡^…^以及,開坑之後萌萌就出現了~皎皎 成為了您的小萌物七天大聖 成為了您的小萌物_靜置_ 成為了您的小萌物 阿默 成為了您的小萌物曹某到此一遊 成為了您的小萌物成為了您的小萌物成為了您的小萌物ice 成為了您的小萌物

☆、玉姐

據說連鬼神都要怕惡人,無賴就更不用說了。

以往程老太公慈眉善目,林老安人只是嘴上厲害,素姐又抹不開面子,秀英等更是晚輩,吳家登門,就沒有空手而歸的時候,便以程家好欺。程老太公把吳二郎等揪往衙裡,吳家且不當一回事。

吳家並不住在江州城內,吳二郎叔侄幾個捱了板子,歪歪斜斜回到家裡,日已偏西。吳大娘子一見兒子被打了,登時火冒三丈,還要往城中程家門前叫罵:“程家忒奸滑,錢是他們要給的,又拐我們立下字據,再反手去告……”吳大郎見弟弟和兒子都被打了,也是不忿,並不阻攔。

四下鄉民聽了,不由咋舌:這吳家實是夠不講道理的,誰沒事兒倒好給你們錢呢?還不是你們總上門訛人家?弄得人家忍不了了,瞧,吃虧了吧?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吶。

吳大娘子猶自憤憤:“天已黑了,家中也沒幾個錢了,今日請不得大夫了,討了錢來,必要好好調養!”

奈何程家住在城外,天色已晚,城門已關了,只得忍一時之氣,待次日清早再入城去。

時已入夏,江州頗多雨水,次日逢雨,吳大娘上了年紀,腿腳不甚靈便,路上要過橋過河十分不便,只得再緩一日。

第三日天氣放晴,吳大娘整裝待發,還拉上了大兒媳婦:“你男人叫程家人給打了,你與我去他家門口哭去!”

不等她們孃兒倆往城裡走,城中又有差役來尋她們了。

卻是程老太公又與主簿等暗示,翻出吳家欠了逋租未繳,並追究吳二郎先前拐帶婦女等事,一併發落——總要弄得絕了後患才好。此事縣中主簿便可辦了,為了向程老太公討個好,一大清早的,就派人上門抓人來了。

吳大娘子原本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