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心神不寧地過了幾日,卻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楚笑寒終於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個月到來的時候,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
怎麼從臘月初一就開始過年了?簡直比在四爺府更慘……轟轟烈烈的過年活動竟然在十二月初一就拉開帷幕了……囧。
康熙皇帝一開始在初一開筆寫“福”字,這後宮就開始鬧騰了。周杰倫簽名會都沒這樣熱火吧?大家都在如火如荼地搶福字,搞得我也好想要!!!囧。忽然腦袋裡浮現出2000年的時候,溫兆倫來杭州工聯大廈,那個爬到門口玻璃棚子上要跳到溫兆倫懷裡去的女孩子!當時親眼目睹狂潮,結果自己也被鼓動得很興奮,雖然不迷溫兆倫,都也一起匯入人流想去搶簽名!!!…_…|||,這叫做從眾心理。
眼下也是一樣。看著她們一個個地去求那皇帝親筆寫的福字丹砂絹布,四周還有金雲龍花紋。確實……確實……蠻漂亮的。而且,康熙皇帝的字寫得……還真好看。比自個兒強太多了。
而從皇帝寫福字開始,王公大臣們也開始敬獻吉聯、畫軸、椒屏、歲軸。經過內務府繪製景物圖畫,並在上面題詞,做成吉祥字畫,向後宮進獻張掛。
楚笑寒暗暗叫苦。自己眼下可不是以前那種閒散人士,畢竟是良妃的貼身,雖然有映綠在,可也不能所有事情都往映綠的身上推。所以當鍾粹宮裡也開始人氣陡升,天天都是人來人往的時候,楚笑寒也感覺自己開始像陀螺一樣,忙得滴溜溜轉了。
居然還有小年!現代的杭州很少有人提小年這樣的風俗呀,甚至連過年都被淡化了。在小年前四天,欽天監選個吉日讓皇帝封印,把皇帝的御璽放到交泰殿,呃,說明皇帝開始放年假了。
這些都是小事,關鍵的問題是!小年開始後,一直到新年,這可全是家宴。所謂家宴,就是康熙皇帝要和他老媽——太后以及所有的老婆——大小妃嬪、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孫子、孫女一起吃飯。
“主子,……奴婢……,”楚笑寒囁嚅了很久,不知怎麼開口。
良妃依然沉靜溫婉,一點沒有過新年的那種勁頭,她柔柔地問:“蘭欣,你有什麼事嗎?大年節的百無禁忌,你有什麼便說。”
“奴婢能不能……能不能……不跟了去家宴?”楚笑寒終於問道。
良妃輕輕笑了起來,說道:“過年的時候,最難熬的便是家宴,也吃不到什麼東西,又累時間又長。你若不想去,我另帶別個便是。”
映綠斜睨了楚笑寒一眼,搖搖頭嘆氣,說道:“雖然蘭欣是八爺帶來的人,可奴婢真真覺得,實在是扶不起的阿斗,蘭欣你這性子也是個鋸嘴悶葫蘆。你可知家宴上有好多的機會,既可幫自己又可幫主子。”
楚笑寒乾笑了一聲,說道:“映綠姐姐,我只求太太平平過日子,又懶又饞,還是窩在自個兒的窩裡最舒服,旁的事我不想也不要,也做不來,生怕弄巧成拙。所以便要辛苦映綠姐姐了,所謂能者多勞便是指這樣的。”
良妃眼波如絲,掠過楚笑寒笑道:“蘭欣就這個性子,那邊隨她吧。到時候映綠你跟慶兒陪我去。”
雖是逃過了一劫,只是楚笑寒心裡也知道老這樣並不妥的。什麼都不做好嗎?就是躲了這一次,能躲一輩子嗎?總有一天會撞見皇帝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怕得厲害。死,也許可以不怕,但是有些情況就是死也不願遇到。或者換個說法,現在也不一定會死,所以嘴上可以說不怕死,但是總預感到,一旦碰見康熙皇帝,便是真正的死期到了……
除夕夜,鍾粹宮中冷冷清清。東西各宮的主位和偏殿各妃均前往乾清宮參加家宴。可以聽到遠遠傳來鼓樂喧闐的熱鬧,只這邊寂靜無聲,悄澈入骨。
早早點了火燭,用了簡單的膳食,一個人坐在榻上瞧出窗外去,只見院內古樹參天,冠若華蓋,滿目白雪蓋地,映襯天際昏黑,整個天地間只剩下安詳和恬靜。
只是這安寧卻沒享受多久,正當楚笑寒昏昏欲睡,和周公談點小曖昧卻還沒有真正入眠的時候,外頭卻傳來喚聲:“蘭欣姑姑!蘭欣姑姑!”
昏……現在幾點了?
良妃娘娘回來了?咕~~(╯﹏╰)b,我該叫良主子,不是娘娘。沒法子,漢人的習慣就是叫娘娘。
楚笑寒揉著眼睛出了梢間,往明間正堂走去。
走到殿內,瞧見慶兒正和另外一個低階宮人喜圓扶著胤禩,後頭還跟著胤禩的貼身侍監。趕緊迎上去問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