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沒出兩日便就結了案,自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張芙身上。
這日早朝,昭辰立陳張芙之罪,皇帝當即下旨,張芙連貶三級,十年之內不得入京為官。
聖旨已下,滿朝文武均是躬身垂首,沉默不語,眾人心中明白,那張芙區區五品郎官,就算確是從中漁利,想也翻不起這麼大的浪來。
只當眾人以為此事便這麼了了,初蘭忽的上前幾步道:“啟奏母皇,此事雖是張芙所為,然禍起工部,工部尚書陳懷繡亦是罪責難逃。”
眾人一驚,這郜蘭公主可是糊塗了怎的?皇帝如今可是擺明了想要大事化小,保不齊就是袒護陳懷繡,誰不知陳懷繡是安郡王和五公主的近臣,只按皇帝對安郡王的恩寵,這郜蘭公主怎的還敢將這話說出來?眾臣均不說話,只默默的靜看好戲。近旁的陳懷繡也是一怔,眸中驚異過後漸漸變得坦然。
皇帝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道:“此話有理,陳尚書確有失察之罪,扣其半年俸祿以示懲戒……”
皇帝話音才落,不等陳懷繡領罪謝恩,初蘭卻又搶言道:“啟奏母皇,陳懷繡用人不當,失察瀆職,如今永樂宮配殿玄梁多出開裂,必要返工重建,人力財力之耗損實為初時三倍有餘,如此大過只扣半年俸祿量刑過輕,實難服眾。”
皇帝道:“那依你之見,又當如何?”
初蘭道:“依我大顏律法,陳懷繡當降兩級,五年之內不得再入工部為官。”
朝臣大譁,只道這郜蘭公主怎麼了?可是有意要與安郡王和五公主作對不成?近旁的昭辰看這光景,上前兩步道:“啟奏母皇,兒臣以為,陳懷繡雖有失察之過,但到底並非貪汙禍首,判處理當與張芙有別才是,張芙尚且降三級貶出京,若將陳大人貶官兩級豈不是不分輕重,有失公允?”
初蘭立時駁道:“如何是不分輕重?陳懷繡身為一部之首,無識人之明,用人之力,才會有張芙之流渾水摸魚,從中漁利,若不懲戒治罪,只怕將來這工部會出現更多的‘張芙’!”
昭辰睨視著初蘭,心中不明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前兩日這一番算計,可不就是為了保全這陳懷繡,如今好容易得逞,怎的竟又唱了這一出?是做做樣子?只似上次一般誘我為她說情?可也不會啊,皇上已經有了定論,她沒必要多此一舉,況且看這架勢倒是非要治這陳懷繡不可啊!莫不成這老三想要一件雙鵰?先借陳懷繡之力給我一個下馬威,再順手踩老五一腳,讓她永遠沒有機會成勢?
只這瞬間,昭辰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彎兒,可到底朝堂之上不及細想,按說貶斥這陳懷繡於她倒也有利無害,她只從旁眼瞅著便罷,可如今她恨上了初蘭,她要做的事兒,她偏想要她做不成,而更重要的是她已經摸清了皇上的心思,皇上有意放這陳懷繡一馬,她自然要幫她說話話,賣皇上一個人情。
昭辰看出了皇帝有意偏袒陳懷繡的心思,朝中大臣自也不是傻子,見昭辰率先跳出來給陳懷繡求情,便也三三兩兩的給陳懷繡說起了好話,有的確是與陳懷繡相交頗厚,有的卻是看行情說話了。
離昭辰和初蘭最近的便是雅容和滿月,二人表現也是各不相同,雅容一直是不動聲色的靜立一旁,垂著的眸子只在眾人不察之際略有閃動,若有所思。而滿月則沒那麼多顧及,難掩一臉驚異迷惑之色,在初蘭身後清咳兩聲,欲要暗示她得饒人處且饒人,何苦非要與陳懷繡、安郡王,甚是與皇上過不去!然對於滿月的輕聲暗示,初蘭卻只當沒聽到一般。
再說眾矢之的的陳懷繡這會兒卻是出奇的平靜,適才初蘭才一發難,她也是驚詫莫名,可她到底是當事人,這會兒卻似乎是想明白原由了,只躬身垂首,亦不多言,聽憑發落。
若說這朝中只在這一時片刻能明白初蘭用意之人,除了陳懷繡本人,怕也只有林景皓了。卻非因他比別的大臣有多深的心思,只因他太瞭解初蘭的性子罷了。按說他如今算是明擺著幫著昭辰,理應出言相助,可這會兒卻是一直沒有開口,只偶爾順著近旁大臣的話音動作或點頭,或應和。卻也不是不願明著與初蘭對立,朝臣只道他與初蘭不合,他若說幾句反駁初蘭的話,旁人或是不覺如何不妥。只是林景皓自己做賊心虛,他因與初蘭的暗中私情,所以這朝中但凡初蘭出頭的事兒,他素來只本著少說話,少動作的原則,只怕自己在不察之間做戲做過了,反讓人看出端倪。
朝堂之上,眾人各懷鬼胎,真如唱戲一般。皇帝高坐於龍椅之上望著以昭辰和初蘭為首,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閉了眼捏了捏太陽穴,道:“此事……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