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才離開,陸書皋暗中尾隨於他,可是剛才轉過沈府門前的街角,陸書皋的小廝四喜卻慌慌張張的跑來,急急的叫道:“二少爺,崔姨奶奶和金環姐姐打了起來,已經鬧到了夫人跟前,夫人發了好大的脾氣,命小的們火速尋您回府處置。”
陸書皋一聽這話臉色立時變的鐵青,壓低聲音喝道:“喊什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能慢慢說?”說著,他便向街角盡處望去,可是陸書皓的車子已經走的看不到蹤影,再想跟蹤也不能了。陸書皋氣的重重哼了一聲,轉身便向陸府的方向走去。
陸書皓離沈府便往張先生的府上趕去,從始至終他都不知道他的二弟陸書皋在暗中跟蹤於他。
到了張府,陸書皓被引到書房去見張先生,因著過世父親和張先生的交情,陸書皓便對張先生執子侄禮,禮數極為周到恭敬,張先生對陸書皓到的到來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驚訝,他受了陸書皓的禮,捋著一蓬灰白的長鬚淡淡問道:“賢侄終於考完了?”
陸書皓恭敬的躬身回答,“回張伯父,小侄考完才得知家母之事,小侄特來求張伯父的明示,家母果真再無辦法可想麼?但凡有一絲辦法,小侄必將不惜一切,那怕散盡陸家之財小侄也在所不惜。”
張先生點點頭沉痛的說道:“賢侄,伯父我是大夫不是神仙,治得病治不得命,令堂之事,老夫已經無能為力了。若是有一絲希望,老夫又豈會不盡力。”
陸書皓聽了這話,連最後一點點希望也喪失了,他搖著頭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張先生嘆惜道:“陸賢侄,令堂自誕育令妹之後便元氣大傷,在令尊過世之前,令堂僅只是照料家務,還能有時間多多保養,可是令尊過世之後,令堂便將令尊之職一肩擔起,這三年下來,她已經耗盡心力,因而引起舊患,當日老夫也是用了極險的虎狼之藥才救回令堂之命,如今舊病復發,老夫也無力迴天,賢侄,你科考已畢,就好好孝敬令堂吧,了了令堂所有的心願,讓她心無牽掛的離開。”
陸書皓向張先生深施一禮,低聲請求道:“家母患病之事,還請張伯父代為保密,家母不欲讓人知道此事。”
張先生點頭道:“此事不必賢侄叮囑,老夫當日已經答應令堂,除過告訴賢侄之外,老夫不會對任何人提起令堂之病。”
陸書皓忙說道:“小侄拜謝張伯父。”
張先生嘆口氣道:“伯父不虛留你了,快回家去,好好珍惜與令堂相處的日子。”
陸書皓拜別張先生,便立刻催著車伕打馬如飛,火速向家中奔去。馬車停在陸府大門外,陸書皓也不等家丁把腳踏安好,便從車上跳下來飛快向慕蠡齋走去。
從陸府大門到慕蠡齋,陸書皓必得經過逸柳居。他剛走到逸柳居牆外,便聽到牆內傳來一陣陣哭嚎之聲,間或夾雜著陸書皋氣憤的大叫。
陸書皓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事若擱在以前,他是不會過問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陸書皓隔著牆高聲喚道:“二弟……”
陸書皋正在向跪在地上的銀環大發脾氣,而金環卻早就被他叫了起來侍立一旁,雖然金環極力保持委屈的表情,可是她的眼睛裡卻透著一抹隱藏不住的喜悅,剛才二少爺一回來就擺明立場的支援她,毫不留情的責罵銀環,這讓金環很得意。
陸書皋正罵銀環,卻忽然聽到外頭傳來陸書皓的聲音,他不由吃了一驚,懊惱的低吼一聲:“不許出聲。”便急急的走了出去。
“大哥,你找小弟有什麼事?”陸書皋極力維持平靜的問道。
陸書皓雙眉緊鎖,臉色極為冷峻,他用前所未有的語氣沉沉喝道:“二弟,你院子裡鬼哭狼嚎成何體統?如今你雖無妻室,卻也有了通房姨娘,就該好好把院子裡的事管起來,雞聲鵝斗的豈不讓人恥笑?”
陸書皋被訓的一愣,一直以來陸書皓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今兒這是怎麼了?
見陸書皋愣愣的看著自己,陸書皓心中更不高興,便沉聲喝道:“書皋,你聽沒聽我說話?”
陸書皋被陸書皓吼的回過神來,這才忙忙的說道:“大哥我在聽,是小弟治家無方,等處治了她們小弟便到母親跟前請罪。”
陸書皓臉色頓變,立刻沉聲喝問:“怎麼,已經驚動娘了?”
陸書皋垂頭掩去眼中恨意,躬著身子低低道:“小弟無能,讓母親費心了。”
陸書皓心中大怒,只是他牢記著孃親的話,便冷聲道:“規矩要從頭立,此番是她們頭一回鬧事,必要從重處罰才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