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見太夫人走了,這才問起姜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姜氏道:“一早宮裡就來了人,傳了話就走了,大老爺、二老爺也才出門不久,想來這會子還沒到宮門口。”
這會子外頭的天才剛剛亮起來,韓睿華、韓睿龍皆送大老爺和二老爺去了,即便有訊息,也要韓睿龍從外頭回來才知道。
王氏憂心忡忡,嘆道:“我聽老爺說,是因為二弟妹……”
不是聽說,事實如此。劉氏冷哼一聲,這話連她都不想多說了,反正說來說去,二老爺要休了沈氏,太夫人是絕對不同意的。休妻事大,何況沈氏馬上就要當奶奶的人,這會子被休了,韓睿龍和容珠都別想抬起頭做人。
這道理劉氏都明白,說起來她和沈氏也一樣,孃家無人可依仗。但沈氏以前好歹還有太夫人偏疼,而她什麼都沒有。不過現在好了,沈氏和她一樣,而且沈氏還不如她。至少三老爺不會嚷著要休了她,兒子娶了媳婦,媳婦孝順她,她也抱了孫子。女兒馬上就要出嫁,容惠也不是容珠那麼個脾氣,不會落得容珠這樣的,在孃家住著,夫家連句話也沒有。
劉氏找到了平衡點,見王氏沒和姜氏說話,便問道:“容嘉公主什麼時候大嫁?”
安靜茹不由得看了劉氏一眼,她或許是關心,可這樣問王氏豈不是故意叫王氏難過?
王氏搖搖頭,不想開口說話。安靜茹看了看桌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早飯,站起身朝王氏見禮,“大伯母一早過來,可曾吃了早飯?太夫人也沒吃,侄兒媳婦下去安排,無論如何,飯總要吃的。”
姜氏點著頭:“大老爺也沒怎麼吃。”
雖然大夥可能都沒心情,可這樣乾等著胡思亂想,還不如找點兒事兒做。安靜茹仍舊下去安排,把桌上的飯菜撤了,叫廚房重新做些送來。又去裡間請太夫人,只說王氏一早過來,也沒吃早飯。王氏不是太夫人的兒媳婦,何況分了家,無論是這邊的人過去,還是那邊的人過來,都算是客人。
太夫人也明白安靜茹這麼說的意思,隨即點頭,從裡間出來。也不講究什麼規矩,讓大夥都圍著桌子坐下來。
韓明德一直都十分孝順太夫人,王氏是看在眼裡的,雖然覺得這位老祖宗有些偏心,可終究是長輩。她過來看看,若是反而惹得太夫人吃不下飯,就是她的不是。因此上了桌好歹也吃了一碗,大夥心照不宣,各自都吃了一碗。
飯後,韓睿龍從外頭回來。說大老爺和二老爺到了宮門口就被傳進去,韓睿欽在宮門口外頭候著,大老爺是坐著椅子被推進去的。
後面一句雖然說得不經意,可卻叫眾人都舒展開眉宇。那是因為皇帝顧念大老爺是因為先帝傷了身子,雖然先帝已經駕崩了,日月更替,和如今的皇帝沒多大關係。可現在的皇帝最是重孝道,這樣推著大老爺進宮……
安靜茹的理解的是,這是做給別人看的,韓家為了朝廷,犧牲不可謂不大。而韓家大老爺的情況,也是眾所周知的,差點兒就斷了後,幸虧還有晨哥兒。韓家本來就是功勳之家,祖上立下汗馬功勞。
大周朝的開國功勳,眼下是沒剩下多少,至於那些沒保住的,自然有著各種各樣不同的緣故。而能抱住只有一點,那就是安分守己,效忠天子。
是天子,也就是皇上,而不是某一個人。這其中微妙的關係,掌握不好,就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就在眾人鬆了口的同時,魏嬤嬤驚慌失措地闖進來,壽禧堂的丫頭婆子都沒攔住,她進來就跪在地上,頭髮散亂,臉上淚痕斑斑,跪在地上哭道:“二夫人,二夫人可能不行了!”
一句話把眾人唬得愣住,韓睿龍更是臉色蒼白,八尺男兒險些沒暈過去。如意隨即扶著太夫人起來,姜氏回過神問魏嬤嬤:“到底怎麼了?”
魏嬤嬤一邊抹淚一邊道:“二夫人兩日滴水未進,剛才暈了過去!”
劉氏也回過神,不屑地道:“她以為這樣就行了?”
王氏忙制止了她,不管沈氏為人怎麼樣,到底是個活生生的人。
“可請了太醫沒有?你們是怎麼照顧她的?不吃飯怎麼也不勸著?”太夫人一邊朝外頭走,一邊質問道。
魏嬤嬤從地上爬起來,哭道:“該勸的奴婢也沒少勸,可二夫人……”
安靜茹是有些不太相信,昨兒傍晚,沈氏可都好好的,還有力氣跑去她屋裡如此那般猜疑一番,說話時中氣十足,雖然看起來是病的比較厲害,可確實不像將死之人。
幾乎與此同時,安靜茹腦袋就冒出一個問號——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