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莊之主,日理萬機,肩所抗與我相較那是隻多不少,這麼些年是否也是辛苦了鄴莊主?”
鄴永華微微一塄,隨即馬上笑地舒展:“那倒也不算,我已經接近我心所往: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我也微微笑著,內在心思轉得飛快,鄴永華啊鄴永華,分明是一代宗師,到底要栽在易揚手上。
晃了半日,鄴永華和我在一出水榭涼亭裡小憩。
“這奇葩園果然是不愧奇葩二字啊,三步成景,五步入畫。天山居然是如此秀麗飄逸。”鄴永華抿了口丫頭端上的茶,讚歎道。
我微微笑著:“鄴莊主真是過獎了,天下誰人不知竣鄴山莊是天下第一莊,裡面的園林景緻不知要比這小小奇葩園好了多少倍,這點小花小草還是讓鄴莊主見笑了。”
鄴永華暢然一笑:“聖女哪裡話,只是個居身之所,天下人謬讚了而已。”
“想必其中定是如仙境界,只是朱顏沒那個福氣,得以親眼一見。”我禮節性地接著說下去。
鄴永華眼中彷彿有什麼一閃而過,“聖女要是能來敝莊那還不容易,鄴某自當掃榻相迎,天主教聖女能來那將是多大的榮耀啊。”
我心中一動,“鄴莊主真是折殺我了。”
鄴永華眼中精光大盛,毫不掩飾地盯著我說:“聖女若是真心喜歡敝莊的宅子,就算是在那長住,我鄴某也是歡迎之至,就怕聖女受不了那裡寒舍簡陋。”
我心下大駭,這話分明是話裡藏話,暗指我要取他山莊?
表面上,我依然笑如春風:“鄴莊主真是豪爽好客,小女子好生佩服,他日有緣定當親往拜會莊主。”
鄴永華忽地收氣神色,又是一派豁達大氣的樣子:“聖女太是客氣了,你我兩家同氣連枝,哪還分什麼彼此。”
午後的奇葩園全然是夏日特有的庸懶的模樣,只是底下暗潮洶湧,反襯此刻的安詳寧靜成了一種詭異的靜謐。在一派親熱友好的現象下埋藏的到底是怎樣微妙的爾虞我詐?我身為這個旋渦的正中心,看不清楚,也不分明白。
遊園又不緊不慢地進行,下午就這麼忽悠而過,晚飯時分,鄴永華很是自然地邀我去天耀殿同用晚膳,我也很是理所當然地應了下來。
一進飯堂我就後悔起來,天耀殿是分給竣鄴山莊一行人安住的地方,那麼在這個主堂怎麼會只有我和鄴永華兩個人?千湄,鄴飛白和小鐺,以及其他一干竣鄴山莊的排頭人物分明也在那裡。看到我和莊主一同進來,所有人分明都有些吃驚,只有鄴飛白的臉色更加陰沉。
來都已經來了,自然沒有現在回去的一說,我只有硬著頭皮入了座。
飯局的開頭異常沉悶,我心裡是萬分的彆扭,看鄴飛白也是越發陰沉的臉,小鐺坐立不安的樣子,千湄陰晴變換的神色。
鄴永華也查出了苗頭,主動挑起話頭:“聖女你不用拘束,我這些門下子弟平時也都是些活躍好動的造兒,今兒大抵是因為得以與聖女同桌故而有些拘謹,聖女無須在意。”
我勉強一笑:“莊主哪裡話,我只是有些累了,沒什麼胃口而已。”
鄴永華皺了皺眉頭:“可是飯菜不對口?”
我連忙搖頭:“沒有沒有,莊主不用費心,免得掃了一桌人的興頭。”
鄴永華轉頭對其他人說:“該怎麼吃就怎麼吃吧,你看你們這樣子,讓人看了怎麼敢動筷子?”
眾人笑開了,馬上有了談笑舉箸的聲音。
鄴永華也笑了,指著旁坐的鄴飛白對我說:“劣徒飛白,應該是聖女的舊識。”
我心裡一咯噔,這鄴莊主果不是個善與的主兒,該不是一直在這裡等著我吧。我儘量不著痕跡,面色歉然地說:“我看鄴少莊主也是十分面善,但是恕朱顏愚昧,一直記不得到底在哪裡見過鄴少莊主。”
鄴飛白身子輕微一顫,鄴永華掃了他一眼,繼續和善地說道:“聖女你自然是貴人事多,記不得那些瑣碎小事。”停了停,他又說:“說起來也巧,原本飛白定的就是今日與千湄完婚的。就為這事,千湄前些日子沒少和我嘮叨過。”
千湄似乎很不好意思,輕輕怨道:“莊主……你又在揭我短……”
鄴永華豪爽地笑了:“的確是沒見過你這麼著急嫁人的,飛白都沒急你急個什麼!”
千湄臉徹底紅透,分外動人,“莊主!”她幾乎是在跺腳道。
鄴永華笑地暢懷。
我的手死死得抓著桌下的桌布,撐著不著臉色,笑著說:“江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