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以自戒;將有作,則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則思謙沖而自牧;懼滿溢,則思江海下百川;樂盤遊,則思三驅以為度;憂懈怠,則思慎始而敬終;慮壅蔽,則思虛心以納下;懼讒邪,則思正身以黜惡;恩所加,則思無因喜以謬賞;罰所及,則思無因怒而濫刑。總此十思,宏此九德。”
他愣了一下,嘆道:“胸納蒼穹幾萬裡,可惜身為女兒身。”
我笑了幾聲,道:“我若來世是男兒,你一定要投女兒胎啊!”他愕然地看著我,我依舊笑道:“這才叫‘先潤端硯寫蘭葉,後移晚燈畫松梅。’”
他看著我,眼睛彎起來,他說:“好。”
夜裡,我模糊一摸,卻覺身邊是空的,陡然驚醒坐起。披了件衣服跑出去。
易揚站在模糊的月光中,天邊的月亮像一把鐮刀,亮鋥鋥的。
我舒了一口氣,走到他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想什麼呢?怎麼不睡?”
他說:“我在想你。”
我嗔道:“不躺我旁邊好好想我,跑到這裡來想。”
“傅清清,”他突然叫我的名字,我被不大不小嚇了一跳。“我父在上,我發誓,永生永世,定不負你。”
我伸手摸他的額頭:“你是不是忙病了……”
他握住我的手,凝目看著我。
我突然(炫)恍(書)然(網)明白了,是因為那玉鎖的關係。
我笑:“你終於肯相信我和鄴飛白是清白的了?”
“我當然相信,”他眼裡轉動的光,是我沉迷的景色,“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某一天,我拋下你了,你又如何?”
我一呆:“你會嗎?”
他微微含笑:“所以,你剛才沒聽見我說的嗎?”
……
120 歸去來兮
繁忙的白日中,易揚處理著所有在任何人看來都要崩潰掉的事情,至到夜深。我掌著豆燈一直等到他回來。
他很快睡去,我睜開假寐的眼,不敢動,只能痴痴看著他,一遍又一遍,在心裡默默描摹他的樣子。
他睡的時間不長,天還沒亮就又起來,洗漱穿戴。
易揚站在落地的銅鏡前,穿著降紅色的禮服,上面有簡約大氣的花紋,襯地他唇紅齒白,眉目風流。
我裝做懶懶坐起來,揉著眼睛道:“呦,這打扮可以去拜堂了。”我走下床,一把抱著他道:“新郎官今兒個好生俊俏啊。”
他又好氣又好笑:“一大早上怎麼胡言亂語的。”
我笑了笑,道:“因為我吃醋啊,誰叫你的紅袍不是為我加身呢?”
他笑道:“我看你是沒睡醒。”
他收拾妥當,要出門去,我攔著他道:“給個goodbye kiss吧。”
“什麼?”
“就是道別吻。”
黑線。
我哈哈一笑,把他推了出去:“快走吧,我要回去補個回籠覺……”
一轉身,自己卻淚如珠落,不要你看見我落淚,你說過,你最見不得我哭……我愛的人……我的幸福……
他似乎沒走,在門外立了片刻,忽而去而復返,我把頭蒙在被子裡,咬著唇忍著。
“清清?”
他輕輕拍著被子。
“清清?”
我在被子裡淚如泉湧。
“好啦,回頭我們就拜堂,行不?”
我咬著唇,艱難地“恩”了一聲。
開門闔門,他離開的腳步聲。
唇被咬破了,滿口血腥,我悶在被子裡哭地昏天黑地。
終於我哭夠了。掀開被子坐起來。
天色大亮。
遠方開始有器樂聲聲隱約傳來。
我翻箱倒櫃,把一套正紅色的衣裙穿戴起來。
然後坐在銅鏡前,努力想用胭脂水粉遮蓋哭腫了的雙眼。[·電子書下載樂園—wWw。3uww。com]
鏡子中,我身後慢慢顯出一個人來,翰君。
三個月,今天正好是第一百天。被我刻意要忘卻的日子。
“看來你已經做好決定了。”翰君說。
“是的。”我說。“你現在能把靈動放出來嗎?我想和它說幾句話。”
翰君沉默。
“放心,我相信以你們現在的人手防備,它很難再逃第二次了。”
“好吧。”翰君說著,揮手解開了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