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點了點頭,便同意她們進來!
“王妃,請移步!” 瘦小老頭兒哈著腰示意我起身。
我剛移到旁邊的錦緞坐榻裡,紅紗帳外就進來一堆女人,全是清一色的紅白相間長裙,在百子帳的被褥裡撒了些紅棗、桂圓等物,又把一方潔白色帶著梅花花邊的綾巾鋪在床榻的正中央,映在紅雲似的床幃內,十分顯眼。
我知道這是什麼?蕭夫人昨晚還頻頻叮囑,不就是要驗新婦的貞潔嗎?想都別想!手心裡全是細汗,那支花釵還是被我牢牢攥著。
瘦小老頭兒和尚寢局的人全部退下,傅母和師母一邊一個將我扶了起來,轉頭吩咐侍立的十二名婢女,“給王妃寬衣吧!”
“為什麼?”我連忙抓緊胸前的衣襟,皇帝的兒子都沒見個影子,居然先讓我脫衣服。
“王妃輕聲些!這是規矩!”傅母根本不容我多說,翟衣上的鈕子已經被解去一大片。
變態呀!我連忙推開她們,先把花釵藏匿在枕頭下,沒來得及把鈕子扣好,傅母、師母又板起了臉。
“王妃,老身為傅母,就是要教導王妃!請王妃別在耍小孩子脾氣了!”傅母一本正經,“王妃要是還不太清楚床第之事,老身可以再給王妃講一遍!”
“不用!”我連忙制止她,這種教育我已經聽了好幾天,聽到耳朵都起了繭子,還用你們講!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嗎?這群古人倒給我上起課來了。
第五章 巧做羹湯
胳膊扭不過大腿,還是被她們脫了個一、絲、不、掛,被放置在喜榻中央,身上裹了百子綾被,那條白色的綾巾就在身子底下,當即就喃喃念著變態兩字。突然感覺到自己就砧板上的肉,就等著任人宰割。
想都別想!我又不是蕭澤宣,怎能任憑他為所欲為,要是敢過來,就是一支花釵的尖剌迎候,鬧了出來,看看誰沒面子!
喜榻邊的荷花樣水漏滴答滴答,時間一分分過去,夜靜悄悄,什麼動靜兒也沒有,就落雁、傅母、師母她們也退了下去,偌大的寢室內只剩下我一個,暗叫不好,一定是澤宣的丈夫過來了!連忙又把疊平整的衣裳穿好,重新把‘武器’握在手裡,顫巍巍坐在床榻邊兒。
又是我疑心了!除了窗外搖動的花枝、樹枝影子,那兒有什麼人?困得實在受不了,還要全身戒備,這吳王在玩兒什麼把戲呀?簡直在折騰人,你來不來到底說一聲兒!把新娘子丟在這兒算是怎麼回事?
丑時已後,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粘在一起再也分不開,用來防身的花釵都被扔到了一邊,濃重的睡意爬上來,什麼也不願多想了,抱著被子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似是聽到有人進來,又有人出去,困得就是不想睜開眼,反正這床、這被子好舒服,誰也別想拉我起來。
天色未明,香燭高照,寢室內瀰漫著百合香味道,落雁總說澤宣喜歡這種香,漸漸我也喜歡上了。
我被落雁她們從榻上拖起來,按在妝臺前,又開始化那一套繁複的妝容,敷鉛粉、抹胭脂、塗鴉黃、畫黛眉、點口脂、描面靨、貼花鈿,用我的話形容就是藝妓妝。傅母她們均默不作聲與我挽著髮髻,簪插花釵,都是眉間微蹙,愁眉苦臉的模樣。
昨晚那一撥兒尚寢局的宮人又走進來,在床幃內整(www。87book。com)理昨晚被我弄亂的被褥,我從銅鏡裡看到的,她們把那方梅花邊的白綢巾塞進衣袖裡,俯身緩緩而退。
“王妃,怎麼辦呀?”乳母、傅母、師母三人一起望著我,各自憂心忡忡。
“什麼怎麼辦?”我都被她們弄迷糊,昨晚總算平平安安,澤宣的丈夫也沒露頭兒,也省了我不少麻煩。
“喜帕上未見紅!怎麼跟娘娘交待?”乳母十分焦急。
“實話實說嘍!”難道這也怪到我頭上。
“這話您怎麼開口呀?”傅母一臉憂心。
“有什麼說什麼呀!”昨天我還犯愁呢!現在是頓感輕鬆,這吳王不肯光顧我也沒辦法!
話音剛落,就聽府內的總管,昨晚的乾瘦老頭兒張祥出現在珠簾外面。
“王妃,該進宮了!”
進宮,差點兒就忘了,今天一早進宮是要拜見李世民和淑妃娘娘的,我還要捧羹湯送上。做王妃容易嗎?不僅要琴棋書畫皆通,還要會做羹湯孝敬公婆,幸虧我生在一千四百年後。
重新插好沉甸甸的九樹花釵,穿上層層疊疊又密不透風的翟衣,然後被送進厭翟車裡。
儀衛可稱得上是浩浩蕩蕩,偏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