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違心話了,如今我也老了,時日無多,看到你如今已經完全超出我掌控本事和性子,讓我就是病榻上,也倍感不安,不止一次夜發噩夢,夢到你母親臨死前對我詛咒!”
那個藍眼睛女人……她要他終有一日,也嘗一嘗被自己子嗣親手殺死滋味,那被世人唾棄和屠殺種族將捲土重來,站權力巔峰!而白起這雙讓他發噩夢藍眼睛此刻正靜靜地看著他,好像含著幾分嘲弄與清冽,姒縱看來,就跟活生生噩夢沒什麼兩樣!
白起微微挑唇,他聲音才徐徐地響起,宛如慨嘆,又依舊帶著點涼薄笑意:“父親大人多慮了,這一回微生也同我一起回來了,巫醫無能,讓微生來為您看看,或許事情會有轉機,母親和母親族人已死,白起永遠是您子嗣,怎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事?
姒縱冷笑了一聲:“當年你可是親手殺死了你母親……冷酷無情這一點,你像我。”
白起城府之深,讓姒縱感到不安,這個孩子,從前可以親手殺死了他母親,今日也可以親手殺死他父親,姒縱已經不止一次想要白起性命,哪怕他真無辜,姒縱寧可錯殺了他,也不會允許那樣詛咒成為現實。
白起眼神一冷,隨即恭順地垂下了眼簾,那英俊無暇臉上卻是漸漸泛起一抹越發無可挑剔溫潤淡笑來,俊挺鼻樑下方,那道性感卻涼薄唇也緩緩地隨之向上勾起了一道殘酷弧度:“當務之急,父親大人還是應該好好養病,多思多慮,不利於您身體。”
“自從你禹康站穩了腳跟,我就料到了會有今天。”姒縱語氣冰冷,他根本就不相信,白起這樣野心勃勃人,隱忍至今,即便他已經事先讓人查探過了,白起此行,確只帶了二十來個近身侍從,可以白起心機和謀略,姒縱仍是無法對他放鬆警惕,只是如今,他已經越發力不從心了,當年白起還一無所有,他也還沒衰老時候,尚不能置他白起於死地,何況如今已經事事遂了他心願,勢力日益膨脹現?
白起緩緩淡笑,矗立明暗交替火光之中,那雙深邃莫測眼睛猶如一汪危險深潭,隱匿著神秘危險漩渦,那敦厚嗓音低沉而又悅耳:“父親大人管放心,兒臣您注視之下,願向天神起誓,永遠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這麼多年了,想必您也瞭解,若是兒臣願意,也許您……也不會安然無恙至今……”
白起俊美面容之上噙著深沉笑意,蠱惑人心,那雙眼睛,如寒星般,懾人心魄,他是這樣傲慢,這樣目中無人,姒縱面色一沉,他好像瞬間變得不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一般,混濁眼中帶著一絲震怒與驚愕,這話,如此放肆,如此地,不將他放眼裡!
姒縱目光一沉,良久,然後眉頭倏然展開,冷笑了一聲:“這確像是你能說出來話,你這麼說,反倒讓我不得不安心了。”
那言下之意,可是白起若想反,早就反了,也不會容他活到今天?!養頭白眼狼大概也不止於如此!他比白眼狼還要危險!
“還是讓微生進來為您看看吧。”白起只當聽不懂,一言一行,並不刻意地向姒縱示好,卻也並不怎麼像希望他立即就死去模樣,讓人根本猜不透他心思。
“算了,明天再讓他過來吧。”姒縱似乎也有些累了,擺了擺手,口吻也緩和了下來,誰也沒有再提剛才事:“我已經聽說了,你打著接受嘉獎名目來到這裡,你做得很好,還是你考慮得周到,但既然話已出口,為了不讓別人懷疑我這把老骨頭連個春天也撐不過去,況且你這回回來,也確為部落聯盟立了大功,理應接受嘉獎,我這兩日精神也好了些,到時候也能勉強到外面坐上一會。”
“這種事就交給伯益去做吧,伯益是父親大人您親自培養出來年輕人,應當能將這點小事做好。”白起回應得雲淡風輕,父子倆氣氛好像也突然變得和緩了些,彷彿剛才事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也好,這陣子,就由你來侍奉湯藥吧。”姒縱點了點頭,然後面露了睏乏之意:“我也累了,你退下吧。”
“是。”白起禮數周到,姒縱注目之下,他一絲不苟地行了個禮,謙遜而又恭順,後退了幾步,方才轉身離開了大帳。
姒縱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神色莫測,明暗難辨,許久之後,這帳子裡,才又傳來了陣陣咳嗽聲。
……
白起離開姒縱大帳之後,率先去看了孟青夏,他們休息地方,把守了不少陌生面孔,這些面孔,自然不是白起帶來人,孟青夏那孩子一向敏感,就像只隨時炸毛小獸一般,雖然有湛他們,但時時刻刻處於這些人盯防之下,想必她也不會放下警惕,安心睡她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