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微生說出了那樣話,伯益臉色便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冷哼了一聲,看起來不怎麼像做賊心虛樣子。
此刻場人無不各懷心思,但開口這麼吩咐是微生,此事又事關姒縱大人病情,沒有人敢過多插手此事,自然是微生怎麼說,人們便怎麼做。
微生此舉,孟青夏也是不解,她微微皺眉,目光始終凝視了那碗殘餘藥湯汁上,微生頓了頓,然後鬆開了孟青夏手,孟青夏心思敏感,此刻說不定巴不得他能開口解釋些什麼,但事實上微生也解釋不出什麼來,畢竟……他也只是懷疑而已,微生讓人照看著孟青夏,他很細心,自己即將要進入帳子中辦正事,還不忘讓人照顧被獨自留外面孟青夏,況且湛他們也這,微生並不怎麼擔心孟青夏處境,吩咐完了這些,微生方才微微一笑笑,溫和極了,對孟青夏說道:“你這等一等,哪也別去,我會告訴白起大人你來了訊息。”
孟青夏此刻一門心思都那剩藥之上,也沒有聽清微生都說了些什麼,胡亂點了點頭,微生便侍從侍奉下浸了手,入了那帳子中,氣氛又驀然寧靜了下來,有些緊繃,一時間,所有人心思都盯著那一道帳簾看,好像就這麼看著,就能看出什麼門路來一般,哪裡還有人去顧及孟青夏那一個小奴隸都幹些什麼,別說是他們了,就連湛和漣他們都是一臉凝重,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一道帳簾。
孟青夏緊抿著小嘴,繃得緊緊,成了一條直線,她眉頭也是擰得緊緊,那碗剩下湯藥就她面前,黑糊糊,散發著難聞氣味,即使微生醫術已經算是高超了,但受歷史限制,這個建立史前原始社會末期以父系氏族組成文明,哪裡來那樣高超醫術,隨便得個風寒都有可能死人,若不是像白起這等貴族,常人生病,終是死是活,一看運氣,二看運氣,三還是看運氣,巫醫作用實際上太過微乎其微,微生能做,恐怕也只是比那些無能巫醫高明一些罷了。
這裡人已經善於使用藥材了,只是他們對藥材認知並不豐富,像姒縱那種嘮咳,就是微生醫術再高明,想必也是無力迴天,只是拖延性命罷了,孟青夏自知不是個精通醫理人,術業有專攻,她不是天才,而她所會那些,到了這裡,也變得一無是處,管她承認這裡醫術實落後,可她所知道東西,恐怕還比不上他們巫醫呢。
孟青夏對著那碗黑糊糊剩藥看了許久,也摸索不出門道來,他們陶冶技術和青銅冶煉技術雖然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讚歎水平,貴族中,所用器皿也多為陶器與青銅鑄器,對於金銀銅鐵等金屬冶煉技術根本處於十分粗糙水平,銀可驗毒,也尚不知是否有效,即便要驗毒,也需得采用純度極高活性銀元素……
孟青夏袖子中捏著是她那把沒有被白起沒收小匕首,銀質匕首,只是顏色看起來都是青銅色,稱它為“銀具”都有些勉強,微生是怎麼驗毒她不知道,那功夫看起來應該十分耗時,至少得抓個奴隸或是動物來試一試,否則就是想看藥渣,也未必能看出準確門道來,下毒辦法有很多種,不一定能依靠肉眼或是嗅覺察覺出來,有效辦法……
若是這藥沒有問題便算了,若是真有問題,那麼白起呢……他是否知道此事?日日試藥,他是否會出什麼問題?還是……他根本就是知道這件事,這藥根本就是他動手腳?若是如此,白起自己為什麼又要試藥呢!如果他試藥,是為了打消姒縱疑心,如此不惜傷害自己身體,那麼這心思,未免也太可怕了……不,應該不是這樣,白起並不是個屑於撒謊人,他既然說過不會對姒縱不利,那麼這藥手腳應該就不是他動。
若是這樣,她希望這藥沒有問題,可若是有問題,她得馬上告訴白起,無論如何,已經這麼多天了,就是再微不足道毒,恐怕也會出問題,況且,姒縱現不就是出問題了嗎,或許他是因為本就病體纏身,才會發作得一些,但既然連姒縱都開始出問題了……
孟青夏咬了咬唇,抽中那把小匕首,剩藥中浸過,想看匕首顏色變化明顯不切實際,孟青夏皺著眉頭往自己白嫩手臂上劃下去,然後用手捂住,這是讓毒物混著金屬和人體接觸直接辦法,量並不多,死不了人,若是劇毒,為姒縱試藥白起恐怕也早就出事了,至少這毒不會立即要了她命,孟青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大膽,也或許,正是因為知道自己死不了緣故,也或許,是因為別什麼……
孟青夏心思有些複雜,她果然很看到指縫中滲出血色微微有些發黑,並不明顯,只是因為她並不敢蘸染太多湯藥緣故,但那足以證明這藥有問題,孟青夏眉頭皺得緊了,等又放了一些血,忙扯下了自己身上一塊衣服布料捆了傷口並不算大手臂之上,她正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