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如此,倒不如樂得輕鬆自,靜觀其變便是。
聽聞白起這麼說,霽是老臉一紅,然而,他這麼做,也不僅僅是出於為檀舟幸福考慮,也算是為了白起大人考慮,若是鳳眠繼任葛國首領,不正如白起大人所說,夏聯盟可與葛國聯盟,從地域上切斷位居葛國左右九夷聯盟和岷山國勾結一起可能。但畢竟,霽他們雙方聯姻問題上對白起有愧,只怕要讓白起誤會了,他奉勸白起助鳳眠一臂之力原因是全然出自於私心。
可事實上……白起大人所說話,也確是這麼個道理。
霽無奈,也只得慚愧道:“看來我真是老了,眼光遠不如你們這些年輕人看得透徹些。”
白起淡笑,也並沒有再多說什麼,此刻他正坐位置上,一隻手支著頭,另一隻手,則任由跪坐他身旁微生替他包紮著手臂上傷口,那不過是被刀刃誤擦到小傷口,根本不值一提,但白起既然是以此為藉口託了病,並沒有插手葛國政變之亂,他甚至把微生都請來了,讓人信以為真,白起應該是受了不輕傷,既託了藉口,那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了,微生既然來了,這處理白起傷勢工作當然只能由微生負責了。
帳子裡復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人們也都等待著那個結果,就此時,一向深得白起信任下屬漣忽然從外而入,他神情看上去並不怎麼好,眉頭緊鎖,甚至有些凝重,那模樣,可不像是發生了什麼好事情。
漣徑直來到白起身側,恭敬地白起耳邊低語了幾句,場人們也都不禁面面相覷起來,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只見白起大人聽罷了漣稟報之後,那英俊深邃面容之上神情,看起來分明沒有太大變化,甚至於,白起大人嘴角,仍是噙著方才那似有若無涼薄笑意,可那驀然覆上一層寒意,卻是越發冷厲了起來……
就連一側正為白起大人處理傷口微生大人,他手上動作都有一瞬停頓,然後復又繼續,順利地打上了後一個結,方才收了手,侍從攙扶下起了身,他臉上神情仍是那安靜而又溫和模樣,從頭到尾,也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微生大人距離白起大人近,方才漣所說話,他應該是也聽到了。
“白起大人……”隨著白起大人神色冰冷下來,整個大帳之內氣氛頓時間都有些壓抑了起來,人們一時無法適應,因而皆被這強大壓迫感壓得面色凝重,大氣不敢喘一個,心中紛紛都揣測著,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棘手事情,才讓白起大人都變了臉色?難道是葛國人這裡又出了什麼問題?還是……他們氏族中傳來了什麼不好訊息……
這樣氣氛,實是壓抑得讓人感到恐懼,尤其是白起大人並未開口說話,甚至連臉上神情都顯得十分莫測難辨時候,那兩秒鐘沉默,就好像突然有一隻無形大手扣住了人們咽喉,讓他們呼吸不能。直到那兩秒窒息之後,白起方才淡淡地抬起了一隻手,命令漣道:“我知道了,先退下吧,我隨後便來。”
漣猶豫了一瞬,然後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今夜夜已深了,若無什麼要緊事,都退了吧。”此刻白起英俊面容上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他仍是淡淡地勾著嘴角,人們靜默地看著他,但白起看起來卻是淡笑凜然,彷彿發生並不是什麼嚴重事一般,然則這樣風度翩翩與優雅淡笑之中,卻如同有一層薄霧籠罩藍眸深處,沒有一點笑意。
不等場大臣們再多說什麼,白起便已放下了自己衣袍袖子,遮蓋住了手臂上剛剛才包紮好傷口,起身,離開了這間帳子。
漣正帳外等候,見白起大人來了,便連忙跟了上去,白起腳下未停,若說大臣面前時,白起還尚能將那不悅情緒壓抑下去,但此刻,他身側也只有漣一人,那張英俊威嚴面容驟然一沉,寒星一般幽眸也隨之驀地斂起,迸射出,是令人膽戰心驚寒芒,夜風肆虐,這周遭空氣都彷彿降了不少,他未看漣一眼,只徑直向前走去:“東西哪裡。”
漣亦是極少看到白起大人這樣冷冽可怖情緒,頓了頓,他也不敢怠慢,立即將什麼東西奉了上前:“白起大人,漣……願意領罪。”
畢竟,白起大人可是將那個小奴隸事交給了他和他部下來處理,現那個小奴隸竟然不見了,還容許他人這樣公然挑釁……
白起接過漣奉上東西,那是一塊染血布匹包裹著一塊冰涼玉石,那玉石,是湛藍色彩,冰冰涼涼,未經打磨,卻已是很是漂亮,那塊布,似乎是從身上扯下來,上面字,都是用血跡寫,白起掃了眼那血布上字,然後將那石頭緊緊地握了手裡,此刻他臉色並不怎麼好看,深潭靜月藍眸之中有令人窒息駭人漩渦正騰起,聽了漣話,白起忽然冷笑了一聲:“你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