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懷著戒備和警惕,孟青夏蹲下身,也扒著那籠子,湊近了身子,握住了昆白髒髒手,欲言又止。
見孟青夏這副模樣,虛弱昆白好像知道她想什麼,不由得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阿夏,我沒事,其實你沒?’;跑也好,白起大人沒有罰你,你看,我就知道,你和我們都不一樣。”
確,前些日子,孟青夏雖然還受了重傷還差點死了,但是白起管制下,她每天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喝藥進食,這一病,居然還養胖了一些,臉色也不那麼面黃肌瘦了,看起來情形比以前要好得太多了。
孟青夏無暇解釋太多,只是眸光沉靜,凝視著昆白:“昆白,我雖不敢保證,可我會努力讓你情形好起來。”
“我沒事,我不怕。”昆白微微撅嘴:“他們只是想從我這詢問出地圖從哪來,我才沒那麼容易死掉。”
“可我聽說你什麼也不肯說。”孟青夏微微皺眉:“為什麼?你當初……又為什麼願意將地圖給我,你應該料到,我有可能拖累你,不管你目是什麼,你原本可以將這麼秘密藏得很好,不是嗎……”
昆白沒有想到孟青夏會這麼問她,她神情一怔,臉上孩子氣和憨憨笑容也有如冰凍住了一般,後慢慢地破裂,消失,她垂下了頭來,臉上神情複雜,良久沒有說話。
阿夏這個比自己還小几歲傢伙,比她想象中還要敏銳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昆白才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這個表情,可一點也不像那個十一二歲天真爛漫女奴:“阿夏,我給你地圖,是真想要幫助你逃跑,本來一切應該都不會出錯才對,我甚至都替你安排好了接應人,事實上,我也不大清楚,為什麼這個地圖事會敗露,因為如果你成功逃跑了,除了你,沒有人會知道地圖事。我記得我和你說過,白起大人身旁這麼多女奴,沒有一個是省油燈,我啊,也不是生來就該是奴隸,可是成為白起大人奴隸,是能夠靠白起大人近方式。阿夏,我不能告訴他們是誰給了我地圖,又是誰幫助我進入白起大人禹康城,可我一點也不想和白起大人作對,我只是……要當人上人,與其卑微懦弱地活著,命運任人擺佈,我寧可孤注一擲,我要賭,我要用一生和性命去賭,我要做尊貴人,厲害人,哪怕這個過程,要首先淪為卑賤人!”
昆白說這話時,一點也不像開玩笑,那三字“人上人”,她原本暗淡無光眼睛都隨之亮了起來,堅毅,又迸發出讓人驚異野心……
這樣野心勃勃,這樣血淋淋**裸地剖了出來暴露空氣中,讓人心驚,不知是不是錯覺,孟青夏忍不住捂住了自己心口,只覺得自己心臟,好像也因為昆白那一番話,受到了巨大沖擊。
昆白眼光,甚至比這世上任何一個犀利政治家還要銳利毒辣,她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還要大膽,她憑什麼就認為,白起能讓她成為這世上尊貴女人……即便莫測自負白起,也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他一定是勝到後人……
見孟青夏說不出話來,昆白目光閃了閃,隨即眼睛一彎,好似瞬間又變回了那個膽小又單純十二歲女奴:“你看,我就知道會嚇著你。阿夏,現你知道我為什麼寧可冒險也要幫助你逃跑了嗎?我真羨慕你,可以任性地追尋自由,同樣也因為……你和我們這些女奴都不一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昆白小臉又有些苦惱地糾結到了一起:“這世上任何一個能夠笑到後人,都是那些敢於冒險人,不過我現還小,若是再過一兩年,說不定,就是莎妮樣貌也不及我呢。”
孟青夏臉色已經微微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溼氣和陰氣影響了傷口原因,她腦袋都有些隱隱作痛了:“昆白……”
昆白眨了眨眼睛,仍是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孟青夏手:“阿夏,你臉色不大好看,是不舒服嗎?還是……你也厭惡昆白,不喜歡昆白了?”
孟青夏只是靜靜地看著昆白,沒有說話,她分明看著年紀不大,可那樣安靜目光,卻彷彿可以將人剝離得徹底,看得透透徹徹一般,她真聰明,也冷靜得過分了,真不像一個小孩……
昆白凝了凝眉,神情也有些糊塗了,似乎也是第一次,感到自己才剛剛認識了孟青夏一般……
終於,孟青夏目光閃了閃,垂下眼簾來,因這裡視線昏暗,孟青夏又是揹著那點微弱光,昆白根本看不清孟青夏此刻神情,也猜不透她想些什麼,只聽到她輕輕地開口:“昆白,我會再來看你。”
昆白還想再說什麼,孟青夏就已起身緩步往外走了,這裡待太久,她臉色果然不大好看,況且她也已經這裡面滯留太久了,湛該等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