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喉嚨有些沙啞:“那還哭什麼?”
我答他:“我害怕,那只是夢。”
決戰道:“我和南宮卻都沒有什麼大礙。你放心便是。”他說完,垂眼仔細看我:“是不是嚇壞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
決戰又問:“餓了?”
我抬手去扒他的衣裳。決戰大約沒想到我會這樣,先是一愣,接著利落的把我的手捉住,眉微微皺著:“怎麼了?”
“你受傷了。我知道。”我看著他袍子:“你穿紅色的衣裳,根本就是怕血滲出來。”
決戰聽了我的話,輕聲笑了:“怎麼,我脫衣裳叫你仔細看看?”
我先前就知道,決戰是不該傳紅袍子的。紅色的衣衫容易叫他無端的多幾分邪氣。此刻他這樣對我一笑,著實有些勾人,我馬上把手從他懷裡拽出來:“不看了不看了!”
決戰放開我,正經在床榻邊坐下,認真看著我。
一時間,房裡靜得叫人連喘氣都不好意思了。我只有低下頭,乾咳兩聲,把話題轉開:“昨夜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約在很久之前,決戰對我還是很有耐心的。我不懂的事情,他會仔細講與我聽。但好景不常在,沒過多久,決戰就徹底對我地頭腦感到不屑,他往往是試著跟我講兩句,見我還一臉茫然之後就道:“你不懂。”
此次他就是這樣答覆我。
所幸哥哥隨後來房裡看我,他把來龍去脈仔細講了兩遍,我才理出頭緒來。
事情還是從三師兄寫給我的那封信說起。
哥哥先前跟三師兄合力徹查父親死因,互相通訊也有一段時間。他初始收到北方來信,看我之後就覺得蹊蹺,猜到是有什麼陰謀。但那時,哥哥原本也要帶著我來廣威,於是乾脆將計就計,我們便上路了。到了廣威,開始找不到下榻的客棧,只因為家家人滿為患,後來住下的那一家,卻是已經被埋伏好了的,江湖中人流出空房讓我與哥哥住進去,然後利用我引出決戰,再合力殺他。哥哥剛帶我住下時還未覺察問題,進房之後一想,才明白過來。他不敢輕舉妄動,只暗中拍了姬家人給決戰鬆了一封信,說我們住下的客棧裡有圈套,囑託他萬萬不能過來。哥哥原本的打算是,那些人見不到決戰是不會輕舉妄動的,只等他們放鬆警惕時悄悄逃離客棧便是,沒想到,決戰收到信,反而自己送上門來。
打鬥之前,哥哥曾問決戰是否收到去信,就是這個意思。
我很是懊悔:“若我不來,昨夜那場打鬥就可免。”
哥哥昨夜那番狠厲的樣子已經全然不見,他笑道:“他們也沒佔到什麼便宜——倒是我們,趁此機會挫各門派,他們也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那倒是,難倒決戰昨夜故意不叫戰門高手參戰,獨立應對,就是為了唬住仇家?
我仔細把哥哥說的話品位一番,忽然覺得不對勁:“你剛才說。。。。。。我們?”我不可置通道:“你什麼時候跟決戰成了一夥的了?”
“從我藉著那封假信騙你來江南見他的時候。”哥哥說。
我咬牙。
決戰沒有說話,只是在離著我頂遠的窗臺邊坐下了。
在場的四師兄微微斜眼看了決戰一眼,笑了。
我問:“你笑什麼?”
決戰的神色頓時有些不自然。
我雲裡霧裡的:“究竟怎麼了?”
決戰頓時做得僵直,四師兄說:“這件事說來話長,山莊裡,除了你,大家都清楚得很。”
我更遺憾。他們有什麼瞞著我的?
“無論去哪裡,二師兄總會挑一個最能保護你的位置把守。”四師兄對我解釋完,臉色嚴肅了些,對哥哥道:“不出所料,果然有些問題。這趟沒有白來。”
這話我更不懂。
哥哥主動對我解釋:“你還記得昨日客棧裡聽周家門人說的話嗎?”
我問:“哪一句?”
哥哥先掃了決戰一眼,接著打趣我:“自然不是上前來同你搭訕的那一句。”
決戰聽了這句話,馬上站起來盯我,我也馬上低頭摳自己的手指甲。
我不是心虛,我指頭癢。
哥哥不鬧了,正經對我說:“他提起周誓揚,你還記得嗎?”
我頓時記起來:“對。這件事我還疑惑呢。”
四師兄跟決戰對視一眼,接著說:“我跟二師兄來江南,就是為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