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見阿秀還想勸說,西門疏直接將她醞釀已久的話封殺進喉嚨。
空氣瞬間凝結,兩人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良久,阿秀開口。“六小姐。。。。。。”
“俞貢延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般幫他說話?”西門疏打斷她的話。
“奴婢不是說俞少爺。”阿秀眉頭緊蹙,語氣中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感嘆:“我是說帝君,五小姐雖死在你手中,她也算是作繭自縛,死有餘辜,老爺跟小夫人恨,帝君保你,他們也不能對你怎樣。”
“越扯越遠了,你到底想說什麼?”西門疏懷疑,王嬤嬤把玉溪宮的宮女太監都攆走了,阿秀又怕王嬤嬤,這丫頭是不是幾天沒和人說話了,藉故找自己聊天。
阿秀頓了一下,才說道:“不是隻有母憑子貴,還有子憑母貴。”
西門疏淡淡抬眸,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低聲道:“帝后的孩子沒了,帝君容不下這個孩子。”
阿秀嘆了口氣,勸說道:“所以當務之急,六小姐應該想辦法,抓住帝君的心。”
抓住東方邪的心,西門疏苦澀一笑,誰有本事能抓住他的心,她現在都懷疑,溫絮有沒有抓住過他的心。
東方邪不是無心,而是冷心,冰涼徹骨,觸一下手都會被凍傷,更別說抓。
西門疏秀眉緊蹙,抿唇搖頭。“帝王心,太虛幻了。”
阿秀握住她的手,認真的道:“六小姐,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有心,就有柔軟的一面,奴婢知道,六小姐無心爭寵,但是,想要在後宮站穩腳步,得到皇寵,就不會落得一身傷,而且對你,對將軍府都好。”
西門疏也想摸著她的頭,叫她傻丫頭,將軍府衰敗興旺,靠得不是她,而是甘力風。
柔體上的傷,強過心上的傷,身上的傷可以醫治,心上的傷卻醫治不了。
西門疏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拍著她的手背,淡淡的問道:“阿秀,你不瞭解帝王情,更不瞭解東方邪,女人,在他眼裡,要麼利用,要麼一時取樂之物。”
阿秀沉默下來,久久才道:“那是因不愛,若是愛,那便是真心,一心一意。”
西門疏淡漠一笑,被東方邪愛上的人是幸,不被他愛的人是悲。
溫絮跟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阿秀,這樣的話,別被王嬤嬤聽到。”西門疏叮囑,淑太妃有心撮合她跟木夜,阿秀卻要她收服東方邪的心,若是被淑太妃知道,阿秀就死定了。
“奴婢知道。”阿秀吐了吐舌頭,想到王嬤嬤,渾身就寒顫。
西宮。
溫絮折騰半天一夜,到天亮她才累得睡著了,東方邪也累得夠嗆。
起身,看了一眼窗外,上朝的時間已經過了,他得去御書房,把那些呈上來的奏摺批閱了。
“帝君。”冬兒見東方邪要走,心頓時慌了起來,娘娘若是醒來不見帝君守在床邊,肯定又會發飆,遭殃的又是自己。
主子難伺候,做奴婢的受罪。
“她醒來,你就告訴她,朕在御書房,有什麼事派人來通知朕。”東方邪冷漠的說,神情是掩飾不了的疲憊。
“是。”冬兒福了福身,慶幸,幸好是御書房,而不是玉溪宮。
娘娘重要,朝政也要緊,冬兒不敢阻擋。
東方邪神思凝重的看了床上睡著的人兒一眼,蒼白的面容略顯憔悴,若是以前,他會覺得心疼不已,現在少了那份心疼,只覺得累,從骨子裡透滲出來的疲憊。
收回目光,東方邪轉身,闊步離去。
“嬤嬤,我想去個地方,你能送我去嗎?”西門疏問道,王嬤嬤除了保護她,更多的是監視,去哪兒都要向她報告。
王嬤嬤蹙眉,看著西門疏問道:“去哪兒?”
“西宮。”西門疏平靜的從粉唇裡吐出兩字。
王嬤嬤一愣,隨即說道:“主動出擊?”
“與其說主動出擊,不如說是討還公道。”西門疏眸子裡的平淡不在,浮上了隱忍的怒火。
王嬤嬤想了想,還是答應了,推著她去西宮,一路上由王嬤嬤推著,西門疏的身價更是突飛猛進。
在他們心中,貴妃將帝后推下水,導致小產,帝君卻沒降罪於貴妃,不僅是因為貴妃腹中的皇子,更是因帝君的寵愛,淑太妃的保護。
後宮之中,幾乎沒人敢招惹她。
路過御花園,在涼亭中乘涼的甘甜兒見王嬤嬤推著西門疏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