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會意已經退到屏風後面的小間去了。
“奴才傅恆參見皇上,皇上聖躬康泰。”傅恆因為是鑲黃旗下,又是內親行禮的的時候比著家人行了雙安大禮。
“起來回話,不是在京裡沒這麼多規矩。”弘曆指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說話,沒外人不用這麼大規矩。”
“奴才不敢,還是站著回話的好。”傅恆又行了個跪安,這是小舅子給姐夫行的家人禮:“奴才離京時候,皇太后召臣到慈寧宮吩咐奴才說,皇太后身子安好皇上不用掛念。就是小阿哥也是壯實了不少,皇上和嫻主兒在外放心就是。”
因為是生母的言語,弘曆本來是坐著的人此刻反倒是起身認真聽著:“兒子謝皇額娘恩典。”停了停復又看著傅恆:“宮裡都好?皇后身子弱,這些時候漸漸往天涼了走只怕傳了多會兒太醫了?”
“皇后身子倒好,奴才的女人進宮給皇后請安。皇后跟三公主身子都好,貴妃也好。”傅恆偷偷打量著皇帝的臉色:“皇上在外,身子也好?”
“嗯。”換做平時只怕有人提到高芸嫣的話,皇帝早已是按捺不住會多問上幾句。這時候甚至連聽都沒有聽清楚:“方才你說皇太后那兒的阿哥身子好?”
“小阿哥這些時候吃得多歇得好,奴才給皇太后請安的時候聽見阿哥叫皇太后叫得很是清楚。”傅恆隱隱看見屏風後面有著極其鮮豔的顏色,想來皇帝十分看重的嫻貴妃也在這屋子裡。不過是男女內外有別,也就不方便讓嫻妃跟自己面對面了。
弘曆笑起來:“只怕是等朕回去都認不出來了。”只是這笑容旋即止住:“叫你查問的事情怎麼樣了,高恆那邊有了動靜。這幾天和親王夫婦沒跟在朕身邊,帶著婉格格往姑蘇那邊走。總是有人喜歡鬼鬼祟祟跟著。”
“奴才已經叫人查實,高恆貪贓枉法yin人婦女是證據確鑿的事情。隱約查實的貪贓銀兩及得上舊年先帝爺查抄李煦曹寅二府的贓銀。”傅恆從袖中取出一份密摺雙手捧到皇帝面前:“恭請皇上御覽。”
弘曆一下抓在手裡,看了半晌無語:“看來真是要辦他也要想想能用什麼法子不是打自己的臉打得不是太用力。”
傅恆聽見這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是奴才該死讓主子為難,求主子治奴才的罪。”
“先是要下罪己詔才好,朕看重他提拔他結果就是這樣子報答朕。”弘曆揹著手踱步良久:“這時候朕才算是體會到先帝懲處年羹堯的心思,那時候年羹堯一等公結果不過一年不到就成了守城門的門官兒。朕不肖先帝,是朕的不是。”
傅恆聽見這話越發是磕頭磕得山響:“主子這話,奴才簡直是無容身之地了。要不是奴才稽查不嚴,不能早日看清高恆的心思。甚至自己都是阿附於高恆左右,益發是讓主子為難。求主子看恩饒恕。”
“罷了,難道朕還能再跟你見怪”弘曆擺手:“這件事也不用多查了,朕看到的這麼多東西就夠瞧了。只怕活颳了也是沒有錯的。”
“只是奴才還在擔心,高恆手裡還是豢養了不少死士。”傅恆有些擔憂:“奴才帶來的親兵只怕不夠資格護駕,主子可是再看看等回京在辦?”
弘曆冷漠一笑:“留著做什麼,給朕活打了臉去?還是等著有人給朕撞金鐘,玩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來。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高家縱然有罪,只是高斌為河道總督時總是有功於社稷。”傅恆磕了個頭:“主子看在昔日的功勞上,放高恆一條活路。”
“朕放了他?”弘曆冷笑著看向傅恆:“高恆手下的人綁架婉格格,那是朕親封的和碩公主。他不肯放過朕,不是朕不肯放過他。”
傅恆聽見這話,即便是數九寒冬已經是汗溼衣襟了。婉格格是和親王的掌上明珠,和親王又是皇太后膝下最寵愛的孫女兒,只要是有絲毫不妥只怕皇太后都不肯饒過誰去。高恆太糊塗,怎麼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即便是不知道來者是誰,也不能看到一個略微平頭正臉的小丫頭都不肯放過。
而婉格格那個模樣還真是天下難得,生得明眸皓齒明慧可人。幾乎要將皇后身邊的和敬公主壓得沒有可以喘息的餘地,也難怪才一進宮就是養在嫻貴妃身前,更是敕封為和碩公主。這是宗室格格最高的名位了。
皇帝的話不是帶著怒氣,卻讓傅恆不敢再為高恆求饒。只是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皇帝轉過身:“你帶著朕的親筆信到姑蘇去,和親王在那兒等你。有什麼事跟和親王計較,他是個牛心左性的人。你要是惹惱了他,誰也救你不得。”
傅恆猛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