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政事到了承乾宮。居然是那個做孃的,帶著孩子在吃福肉。永瑜這個賊小子,再一次把油手擦到我的龍袍上,不過一聲奶聲奶氣地阿瑪,叫人渾身的疲憊也消弭於無形。不知道剛才怎麼會跟太監說,要把魏氏找來。只要是來了承乾宮,多半我是不會離開的。這裡有她還有一兒一女。
我很想問她,到底是不是為了魏氏的事情有些不痛快,不過我問不出來。我知道她不會,要是會吃醋會知道怎麼挽留我的話,我不會那樣扔下她不聞不問兩年。金氏有喜了,她又在跟我賀喜,言語中沒有什麼叫人難以捉摸的地方。餵了一個蜜餞給她吃,看她眉開眼笑的樣子,我想她了。早就問過太醫,這時候要她會不會傷到了孩子。太醫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只好說只要不太激烈就行。或者覺得皇帝是個急色鬼,這麼多妃嬪居然還要去找孕婦。只是皇帝去找誰,又關他們什麼事兒?
王慶來回話,說是嫻主兒在長春宮險些滑倒,幸而是被身邊的宮女攙扶住才沒出大事。大過年的是誰有這麼大膽子,還是在長春宮惹出來的事情?是富察氏還是高氏,兩個人無疑是嫌疑最大的人,不過富察氏沒那麼大膽子,況且又是在長春宮,就算是要害人,也不會是在自己門口,本來就是一個說不清楚。真要是她做的,就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
我去了承乾宮,她安然無恙。還跟我說要在承乾宮宴請額娘和皇后貴妃跟諸家姐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放心了。一而再再而三問她,到底是在怎麼回事,她都說是自己不小心。我知道其間必然有緣由,那天在長春宮去的人裡頭,有三個孕婦:她,金氏和弘晝的媳婦,別人都沒事獨獨她出了事兒。而她恰好也是三個人裡頭最仔細的一個,何況是有了身孕就更加小心仔細。絕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怎麼就不會自己險些滑倒?我自然是會在宮裡明察暗訪出一個結果來,給她一個交代也給我一個交代。
承乾宮果然是被她張羅的熱鬧非凡,額娘被她說得高興極了。她拿出從江南帶回的大阿福很大方地送給每個人,並不曾厚此薄彼哪一個,還有意在額娘面前做出嬌嗔的模樣,她不知道,那天我的眼睛幾乎沒有離開過她。
高氏總會在這種花團錦簇的時候,惹得人不高興。她很看不上我跟她一起買回來的東西,還說只要是她兄弟送進宮裡的東西才是最好的。難道這做主子的反不如一個做奴才的有眼光,這話惹惱了額娘,我不想她當著人的面丟臉丟得太厲害,呵斥了幾句,順便說出高恆被殺的事情,她不信。但是人癱軟在地上,畢竟曾經是枕邊的女人,而且她不過是我為了保護一個人而做出來的幌子,讓她的丫頭扶她回去。
那個宮女身上的傷被顯露出來,原來高氏常常暗地折磨她,用簪子和一丈青在她身上戳。這可是霸氣的秀女,從沒有人敢在宮裡這樣折磨宮女,額娘大怒。馬上把她從貴妃的位子上貶黜為嬪,依舊是許她住在翊坤宮。我知道額娘在看我的態度,而且也是看在永璜的份上。畢竟還是永璜名義上的額娘,其實到了這時候不論是永璜還是她都已經不重要了。這個幌子,似乎可以不要了。
正文 弘曆的番外 5
弘曆的番外 5
這次的懷孕好像是我比她要緊張得多,不過待在她身邊的辰光依舊不多。我是皇帝,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我還是不能讓人看出我對她的不同。唯一能做的就是,時時關注著太醫寫來的脈案,然後暗地把承乾宮的首領太監王福壽提拔成敬事房首領,這個位子僅次於我身邊的首領太監。這件事連富察氏都不知道,除了我身邊的王慶就只有王福壽自己知道。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我要她平安無事。還有的兒女們,要跟他們的額娘一樣平安無事。
弘晝又給我惹事了,居然是在三年一次的恩科的考試,為國舉賢何等要緊,他居然是當作兒戲一般。每逢弘晝鬧得最過分的時候,一定是有緣由。果然這次又是這樣,比之於從前那些活出喪或者是別的什麼偷盜先帝朝的銅活字出去賣更可惡,但是我不能把他關進宗人府。他是宗人府宗令,把他關進去誰敢得罪他?唯獨只有我出宮一趟,這兩天一直都是忙得不行,我甚至無暇顧及那個即將臨盆的女人。
發了一大通脾氣,回來的路上身邊的近侍看到我的臉色,都是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要是誰規矩不對,起碼就是做了弘晝的替死鬼。
那次好像是連著幾天都沒有招幸妃嬪,也沒有去問問承乾宮的事情,更是沒有踏入承乾宮一步。因為不想她看到自己發火的樣子,哪怕是一丁點也不想。
看摺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