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了江山。”
“怎麼是為你捨棄了江山,我也想過兩天清淨日子。”弘曆把她拉到身邊:“這麼多年委屈你了,我知道很多時候你都是在為了我才受的委屈,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子。是不是?”
“都過去了,我拐了皇帝出宮,只怕日後見了皇考跟額娘,都要怨我的。”嫻雅笑著依偎在他肩上,撩起一側窗帷碧瓦紅牆的紫禁城漸行漸遠。離自己愉快的後半生也就越來越近,不免靠在他肩上笑而不語。
輕輕撫摸她依舊烏黑的雲髻,弘曆的思緒卻回到數十年前。那時候都還年輕得很,甚至都還不如永瑜如今這個年紀。
那時候自己也還是四阿哥,她是重華宮住在三進院的正殿翠雲館。富察氏是嫡福晉,跟自己住在重華宮正殿裡。高芸嫣雖是側福晉,因為出身的不同,又是自己請封的側福晉,不論是什麼時候都要低了一級。那時候正寵著她,她就住在二進院旁邊的側殿裡。
不宜子孫說出來輕飄飄的四個字,卻是驚心動魄。從在皇額娘永壽宮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已經被那個時不時害羞低著頭的秀女深深吸引。她不是經慣見慣的那些人,時時為了博的人親睞,會做出種種舉動。她只是低著頭,侍立在一旁不想引人注意。只是誰又能忽略掉她傲人的相貌,還有人如其名的嫻靜優雅。烏拉那拉氏,皇額娘娘家的侄女兒。
跟她的圓房似乎來的特別晚,直到大婚之後差不多一年皇額娘才肯放她過來。不知道是不放心這個侄女兒,還是不放心自己。或者是都不放心,覺得她來了會受欺負。或者是她會不招人喜歡。
只知道在養心殿的後殿,皇父和皇額娘把全副福晉大妝的她喚了出來,當面交給自己。說是還給自己一個完完整整的側福晉,沒有絲毫堆砌的言辭,可是看得出來父母對她的偏愛。不是不知道她在皇額娘面前有多受寵。
皇額娘是皇父的嫡福晉,還在垂髫之年就由皇瑪法賜婚。皇額娘生下了的大阿哥是皇父的嫡長子,八歲的時候夭折了。從那以後,皇額娘再無所出。只知道,皇額娘雖然對自己和弘晝很好,可是到底不是親生差了很多。哪怕是對福慧很好,那也是因為皇父疼愛小兒子的緣故。福慧的生母年貴妃去世後,福慧幾乎就是在皇父和皇額娘身邊長大的。
唯一例外的就是她,能夠在永壽宮和杏花春館來去自如。更是可以當了皇額娘一半的家,說的什麼皇額娘再無不準。這是誰都沒有的特例,皇父在皇額娘那裡盤桓甚多。後宮那麼多的女人,沒有一個能夠像皇額娘那樣,哪怕是無所出,哪怕是已經年過中年。皇父從沒有放開那雙手。雖然有時候會有諭旨下來,說是中宮所用不能和朕躬一樣,或者是皇后宮中太監不知禮體。可是皇額娘沒有因為這個,跟皇父顯得絲毫生分。
皇額孃的寢宮是在永壽宮,只是住在養心殿後面體順堂的辰光要比永壽宮多多了。能夠在皇額娘面前得寵,在皇父面前也一樣。偶爾也會聽到皇父身邊的總管蘇培盛說,雅格格今兒逗得皇上跟主子娘娘笑了好幾場。除了她,好像還沒有第二個人能這樣。
所以當自己看到全副大妝的她,有些驚呆了。那個大婚時候還覺得有些嬌弱的她,已經是亭亭玉立的豆蔻年華。試想當日自己跟寶音大婚的時候,皇額娘託病去了園子裡。這次把她當面交託與人,何等的看重於她。
兩人從養心殿回到重華宮的一路上,身邊有無數太監宮女環繞。好像是大婚時候的樣子,帶著新娘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兀自在自己身下顫抖不已的嬌軀,握緊了她的雙肩:“別怕,不會再痛了。”她晶瑩的淚水彷彿是落在自己心裡,還在說自己不該如此粗魯地對待她。可是她不知道,當自己進入她的時候,那種欣喜若狂,是從未在別的女人身上體驗過的。
“真的?”沒有掩飾住自己的膽怯,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不會了?”
“不會了,信我。”摟緊了她,細細摩挲她的每一寸肌膚。好像是一塊愛不釋手的羊脂玉一樣,沒有平時的那些稱呼。什麼阿哥,王爺都是假的,只有她是真的。不帶絲毫掩飾的純真好像可以化開所有的嚴寒一樣。
從那以後,在翠雲館住了整整一個月。每日入睡前的竊竊私語,還有早間起來看到的安詳睡顏,似乎這一個月是自己做了寶親王甚至是皇子以後,最叫人愜意的一個月。只是為何偏偏要有不宜子孫,而且偏偏又是她?
從那以後就更加偏寵高氏,哪怕她小產。哪怕她只是個格格,哪怕她有的時候幼稚得可笑。
永遠都忘不了在長春書屋小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