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原因之一,這件事永瑜聽人說過。
一向都不在這種事情上面留心的人,突然聽到她說的話,倒是覺得她總在想一些不是她這個身份該有的心思:“宮裡的事兒跟民間不同,若不是咱們的大阿哥,也犯不著等皇父回京取名。宗人府自然會在早早選好的字裡面,遵循著生辰八字來命名。不止是愛新覺羅家的阿哥格格,就是皇姐的格格阿哥也是如此。不過有的人,說什麼都是排不上的。”
“這樣啊,那福康安呢?”佟曦瀾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又提起永瑜最不想聽到的人名來。
沒有一個人能夠像福康安父子一樣讓永瑜打從心眼裡厭惡,尤其是隻要想到這個人還有可能是皇父的私生子,就更加叫人打心眼裡厭惡。因為這件事會把額娘推到一個很叫人鄙夷的位子,要知道從小到大最疼愛自己的人始終是額娘。
能說是佟曦瀾沒有絲毫眼力價,所以才會在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到自己的底線,從給兒子取名到說起福康安,如果真是一事不知也不可能把事情都說得這麼仔細。每一句都是叫人無法迴避的事實,想來姐姐斷不至於把什麼話都跟她說。姐姐為人是清楚的,就算是對人再好也不把什麼事都告訴別人了去,再說這個人還是她。
“好好的,提他做什麼。一個外人,一個連宗室紅帶子都算不上的紈絝子弟。”永瑜冷淡地一笑:“這個人你不會也認識?”
“倒是不認識,只是聽人說過富察氏一家驕橫得緊。那日還帶著人我們家去,明面上說是給父親拜壽,其實就是去炫耀去了。打從進門開始,前前後後換了不知道多少套衣裳。什麼拜壽的,飲酒的,行路的。就像是我父親說的,女孩兒家出門未見得會帶這麼多衣裳頭面,偏生是個外四路的親戚。”佟曦瀾沒有去看永瑜的神情:“這個還只是聽父親說起的,因為我們女孩兒家從不去管這些事兒。”
永瑜暗自吁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為了誰。是自己還是佟曦瀾,或者是說兩者都有,如果自己身邊再出一個不知道深淺的人,只怕就是難得做人了:“聽你這麼一說,倒像是比戲文還要熱鬧。你父親好好的壽誕,請了這種人去倒是有些煞風景。”
“未去之前誰知道是個什麼德行,恰好今年是父親的整壽只是不知道阿哥到時候去不去?”佟曦瀾一面說一面抬起頭看著永瑜:“只是擔心阿哥會覺得去了,有悖皇阿哥的體面。”
“你倒是會胡思亂想。”永瑜笑起來:“你父親是我的岳父,怎麼能說是有悖皇阿哥的體面。從前聖祖的時候,外家有事聖祖事無鉅細都是要過問一番的。難道做子孫的不能克紹箕裘,也不能在禮法上過錯這麼多吧?”
“是我多心了。”佟曦瀾抿嘴一笑:“原說伺候著阿哥多寫幾個字兒的,是我多嘴多舌,害得阿哥不能靜下心來寫字。白白浪費這許多墨水。”
“幾時變得這麼小氣起來。”永瑜也是一笑:“今兒皇姐進宮,你跟皇姐說了些什麼?我瞧著她出宮的時候,還有些話像是要跟你說沒的功夫說的情形?”
“嚮往都是我不好,說話做事沒有分寸。給額娘惹了不少事,也讓阿哥丟了顏面。姐姐教給我的規矩禮節後,我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佟曦瀾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臉頰上泛起一陣羞紅:“直到今天若是還不知道改過,真真是不能做這皇子福晉了。”
永瑜片刻之間也不能分辨佟曦瀾說話的真假,只是覺得自從自己認識佟曦瀾以後就有無數新奇而詭辯的事情紛至沓來。就算是她今天說的全是真的,也未見得是出自真心。不清楚佟曦瀾,對和婉的為人卻是十分清楚地。佟曦瀾所說的一切,明日至多後日就能在和婉面前問得清楚明白。
照理說,自己有了兒子這件事雖不算是大事,但也絕非是小事。只是看五叔弘晝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還不是能夠叫人得意忘形的時候。不免想起回來的時候,巴勒珠爾跟自己說的那番話,要自己謹慎小心些。尤其是在富察氏一族的事情上,千萬不能逞一時血氣之勇。富察氏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固然是傅恆要謹慎小心些。但是福隆安福長安還有福康安兄弟三人,就能看出這一家人賊心不死的勁頭來。
所以這時候不僅不能去追究佟曦瀾說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假,哪怕全是假的也要信任她是真的。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是要讓自己身邊這麼多的人和事在自己最為艱難的時候走過去。這是從昨晚遇到所有事情開始,一直都是縈繞心頭的事情。之所以富察氏一家敢於這樣子無視所有人,甚至是要凌駕於自己之上,必然是有人在裡面幫著他們一家子。
和敬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