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這長史不是失職不察,便是知情不報,多半是畏罪自盡。這訊息很動聽麼,要巴巴的去打聽一番?”
麴崇裕心情甚好,哈哈大笑,幾口吃下了兩個胡餅一碗湯,把竹箸一放,招手將自己長隨叫進屋裡,走到一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不多時,眾人都已用過膳,這名長隨帶著兩個人送碗碟空桶回灶房,沒走多遠,便與跟來的幾個親兵吵嚷起來,還砸碎了兩個碗碟。待回來時,幾個人都冷著臉。長隨甩手進了屋,進門走上幾步,臉色已是一片肅然。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紙團,雙手奉給麴崇裕,“院門口的花木之下,果然有此物。”
第117章 飛箭傳信 持食論理
裴行儉驚訝的轉頭看著那張紙團,凝神想了片刻,恍然笑了起來,“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麴崇裕面帶不屑的挑了挑眉,“張氏當年敢買通我身邊之人打探我的舉動,我雖是懶得與一個女子太過計較,總不能聽任她繼續搗鬼!今日來的那位婢女便是飄飄的手筆,倒是個極機靈的,不曾想還能派上這等用場。”
裴行儉點頭一笑,“果然是妙用無窮!”
麴崇裕嘆了口氣,“不及阿嫂左右開弓也!”上一回,若不是這個娜娜,他如何能得知張敏娘竟然是要說出那般惡毒的一番言語?也不知她得知雲伊壓根沒聽懂時會如何做想,不過細論起來,他還是更願意欣賞欣賞她此時的模樣。
轉身點燃了燭臺上的蠟燭,麴崇裕這才展開了手中這張看著再尋常不過的白麻紙,紙上只胡亂塗了兩筆賬目,不過在火上烤了兩遍之後,空白處卻慢慢顯示出幾行字跡和一張簡單的地圖。麴崇裕只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了,半晌才慢慢放下紙片,轉頭看著裴行儉,聲音微澀,“蘇海政或許已殺了興昔亡可汗。”
裴行儉臉上一僵,搶上一步,仔細了看了幾眼,認得正是琉璃的筆跡,先是解釋了兩句如何探知此事,又簡述了府外的情形,那張地圖則標著如今西州城的兵力部署和位置。他的目光忍不住在第一行字跡上看了又看,臉色越來越沉峻。
麴崇裕低聲罵道,“這喪心病狂的老匹夫!如此一來,便是明日我家部曲攻入西州城,他們也斷然不會善罷甘休,至少要撐到戰局平定……可父親的身子,如何拖得起?”
裴行儉卻是轉頭看著燭火,聲音裡滿是沉痛,“是我太拿大了,蘇海政此時定然是在追殺五咄陸部,乘機大肆劫掠,此戰無論勝負如何,西疆亂局已定!”
麴崇裕冷哼一聲,“蘇海政能狂悖到如此地步,誰能料得到?說到底,還是那位聖上太過糊塗,文官傾軋奪權,可以殺頭流族,武官兵敗屠城,不過幾年便是免死起復,這才養出瞭如此狂妄狠毒的混賬將軍!若是當日便滅了王文度滿門,捉拿這些屠城的敗類,又怎會有此刻之禍?”
裴行儉沉默良久才開口,“如今說什麼都已是無用,咱們還是想想該如何破局要緊。”
麴崇裕低頭看著那張簡單的地圖,眉頭緊皺,“咱們以前的佈置只怕都起不了太大作用,他們既然做到這一步,定會死守府衙和城門,堵住西州將訊息傳往朝廷的通道。他們有上千人馬,要破局談何容易!家父如今都是靠藥在撐著,三五天也罷了,若是有個十日八日不得好好歇息調養,只怕他會撐不住!”
裴行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閉上雙眼,片刻之後重新睜開時,目光已恢復了清明冷靜,拿過地圖看了幾眼,突然指了指府外的那一片,“算來蘇海政的親兵如今不足五百,他身在戰場,不可能悉數派來西州,這府外和城門兩處應是伊州或庭州的邊軍,他們也不過是屯田西疆的尋常府兵,多半並不知此次到西州所為何來,所謂分而化之……”
麴崇裕眼睛頓時一亮,“我知道該如何做了!”他瞅了瞅裴行儉,笑容微嘲,“只是你難道不怕損了大唐的名聲?”
裴行儉神色平靜,“你說得對,有些事情已是大錯,瞞之護之,則是錯上加錯。大唐之為大唐,在於厚德載物,海納百川,乃在於有容乃大,錯而能改,若是必得包庇蘇海政這種人物,令忠良之士蒙不白之冤,方能保全大唐的名聲,這種名聲,不要也罷!”
麴崇裕驚訝的挑起了眉頭,隨即便笑了起來,“有你裴守約在,大唐在西疆的名聲大約壞不了。”
裴行儉自嘲的搖了搖頭,沉吟片刻又道,“只是還有幾樁事情,只怕也要立刻安排,一則要守住來西州的各條道路,該散佈的訊息要散佈,該攔住該拿住的人也要攔住拿住,二則還有那些西州高門,如今各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