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嗎?莫冉樓,你不騙我?”
他笑容很是淡薄,音律輕淺:“並未欺騙於你,天色不早,歇著去吧,此屋分為三間,我住於左間,有事可來尋我。”說著,他起了身,從容不迫的往屋子走去,貂兒瞥了我一眼亦然跟隨他而去。
第64章 花海驚悚
瞧著莫冉樓似是對此屋甚為熟悉,莫非此屋為他所建?眼眸在周圍溜轉了片刻,天色已逐漸陰暗,四周蟲聲夾雜著陌生的鳴叫陡自從暗處傳來,我頭皮一乍,背脊泛冷,下一刻撒開腿向屋內衝去:“姓莫的,等等我。”
躺在夢中端放棺材的床上,輾轉反側,腦中浮現的片片斷斷都是夢中白影的咆哮聲,須臾,陡覺面前有涼風拂過,淡淡地清冷,抬了頭便發現窗戶不知何時被風吹開來,吞吐雲霧般釋放著涼意,原想置之不理,翻來覆去許久,心中害怕會有異物出來嚇人,便嘟起嘴巴不情不願地去關窗戶,心中甚是懊惱,要在翠竹萱,爾類雜事本不用我動手,有梅寶打理一切,亦有官然讓我撒嬌,想著,心臆之間更是擔憂,也不知官然此刻是否安然無恙,唉,我發現做老鴇都比做殷如玉強!
雙手剛觸及窗框,便聽“碰”一聲響,似有身影自層內衝動,左竄右竄向花林中奔去,一瞬間便失了蹤影。
“貂兒?”我微怔,思緒停了片刻,好半響才回過神來,自言自語道:“怎麼了,好似發情般迫不及待了,不是跟它的心上人姓莫的待在一起嗎?怎得衝出去了?”疑惑間已關了窗戶,推了門揚聲喊道:“莫冉樓,你睡了嗎?”
良久,沒有回應,我再次喚了聲,亦無人答應,我頓時氣從中來:“這姓莫的剛還說有事找他呢,這下好了,此刻有事找他,他反而裝死了,喂,莫冉樓……莫公子……莫俊男,……姓莫的,喂,你到底在不在?”本想喚他作鳳,但每思及此名,便一陣莫的悽楚,想來,這鳳字還是少提為妙。許久,四周仍是靜寂,我臉色十分難看,實是不能隱忍,便破口發彪,一腳將緊掩的踹開:“姓莫的,你是在變色還是在玩自己?”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臉色陡地一僵,不自禁攥緊了眉,喃喃道:“跑哪去了,貂兒追隨而去,莫不是一覺醒來未見心上人便跑去尋他?”
這麼晚了,莫冉樓出去作甚?是去變色?亦或去探路?這其中定有詭異,禁不住好奇,我輕掩了門朝暮色中尋去。
朝著貂兒約莫去的方向尋了許久,花海漸入漸深,一陣濃郁的芳香,風聲沙沙,蟲聲唧唧,不時有花瓣隨風吹落,大片大片覆了我一頭一臉。
“貂兒?……莫冉樓,莫冉樓你在嗎?”暗到盡頭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冷風颼颼吹來,自面拂過,一片死寂。
這初春晚間的涼風,不禁讓人渾身拌擻,淒冷與暗香潮湧而來,腦中閃過紅影悽麗的面,我臉色驀的刷白,一下愣在原地,胸中如窒息了般許久忘了呼吸,須臾,神思才遊蕩回來,整個人已踉蹌向來時路衝去,心中恐懼幾乎將理智覆沒。
我怎得想出這種餿主意,他出去變人變鬼與我何干,夜如此漆黑,如此看不透,好好的屋內不待,我跑出來作甚,當真是腦殘,腳下路程不停,亦不知跑了多久,四周仍是花海,漫天飄舞的花瓣,揚揚掃掃,詭譎的幽香似嘲諷般籠罩在上空。
恐懼瞬間沁透心脾,冷冽地我一個哆嗦便摔在地上,一片黑幕,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這突坯的氣氛裡,我咬了咬牙,縮了身子靠向一棵花株,花株枝杆輕搖,花瓣簌簌的飄落,幾乎被我淹沒,冷意自腳底竄入,渾身冰涼,我幾乎要哭出聲來,此刻我該喚誰,喚官然嗎?可是,他根本不會聽到,除他之外,我能喚誰?誰又在乎我?
想哭幾聲,嗓音哽咽在喉頭,卻隻字片言也未能發出,只將積蓄多時的淚意無聲墜下。
不行,我怎可在此軟弱,我要離開此處,不能在此等死,思量間,拭去淚水,強打精神挑了一條順眼的路小心翼翼步去。
兩側花株急速向後退著,直到前方不遠有一抹銀色的身影,那身影微微前傾,但很修長,我愣了愣,神情端疑,眼中略過一絲惶恐,腦中幾不能思緒,又,又變色了嗎?遂靠近了些,對著那一頭銀髮之人遲疑亦帶了些試探喚道:“莫冉樓?”
自那銀髮間瞥過兩簇冷冽的光茫,如利箭刺中我提緊的心,那碧色的眸子逐漸轉深,漾著一種無法詮釋的複雜,他肩際卻微微一傾,嘔了聲,深紅且粘稠液體隨即自那已殷紅的唇角溢位,我雙目不禁瞪大,步步虛浮,退了數步,捂住嘴不敢吱聲。
他,他在吐血?腦中一片混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