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的衣服往她懷中一塞,芮悅將她推向屏風後,邊推邊碎碎念:“你這頭髮亂糟糟的像打哪趕來的乞丐,趕緊把衣服換了我給你重新綰個髮型,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兒。”
雲傾傾覷空轉身瞪她一眼:“我現在是男人。”
芮悅指了指她手中猶拿著的那張麵皮:“但此刻卻是不折不扣的美嬌娘。既是到了我這兒,把你那些束胸的白布都扯了吧,透透氣兒,別老這麼裹著,都壓癟了。”
雲傾傾氣悶地低頭望了眼自個一馬平川的胸前,任命地抱著那一堆衣服躲進了屏風後。
沒一會兒,一身嫩黃色丫鬟裝的雲傾傾萬分彆扭地扯著略低的裹胸從屏風後出來了,花樓就是花樓,連丫鬟的衣服都帶了那麼點引人遐思的誘惑,這醉倚軒的老嬤嬤果然會做生意,姑娘丫鬟買一送一呢。
不過果真是太久沒穿女裝了,習慣了整日裹在憋死人不償命的粗麻布衣裡,突然穿上這麼一清涼的女兒裝,這性別轉換啊,一時間還真轉不過來。
芮悅的美眸直直落在她曲線流暢的胸前,鬆口氣:“還好,沒被壓癟。”
雲傾傾嘴角抽了抽,這哪是授受不親的封建禮教下教育出來的女娃,這思想,倒是比她這一新時代女性還放得開。
芮悅將雲傾傾拉過來,按坐在梳妝鏡前,一雙巧手在一頭青絲上隨便那麼一擺弄,沒一會兒便給她梳了個俏麗的少女髮飾。
“嗯,終於恢復了八分我家三小姐的俊俏模樣兒。”
對著鏡中的瞪著美眸的俏臉看了又看,芮悅對自個手藝萬分滿意地說道。
雲傾傾惡了一把,正欲開口,敲門聲卻在這時響起。
“芮悅,芊芊姑娘囑託你過去她房裡一趟。”來人是芊芊房外負責傳話的小廝。
“好,我收拾一下馬上過去。”芮悅鎮定應道。
待門外的腳步聲遠去後才低聲朝雲傾傾說道:“我去去就回,好生在這房裡待著,別到外面瞎跑,你這身衣服出去會讓人誤認為是這裡的丫頭,到時有你忙的。”
雲傾傾連連點頭,芮悅才匆匆收拾了下往芊芊的房間趕去。
芮悅一去便是半個時辰,卻似乎絲毫沒有要歸來的打算。
雲傾傾百無聊賴地翻著芮悅繡下的東西,小眯了會兒,醒來後卻依然沒見芮悅的身影,在房裡實在憋得慌,猶豫了下後便開門而出。
雖說身上這衣服一不小心就得讓她給人白乾活還沒薪水領,但穿著這麼套衣服在這院子裡晃,倒是不用擔心向上次般被人當吃霸王餐的食客追著滿院子狼狽亂撞。
那次來忙著逃命倒沒心思好好欣賞這號稱京城第一花樓的醉倚軒,也沒時間好好欣賞這花樓裡的絕色佳人,後來那幾次過來也被芮悅牢牢鎖在房裡不讓出門,來這京城也半年了,大大小小也在這裡邊待了那麼多次,倒還沒真好好看看這醉倚軒,反正今夜也無事,正好藉著身上這套衣服的掩護盡心欣賞這花樓奇景。
低垂著頭小心翼翼避開時不時迎面而來醉酒的客人及時不時冒出來的爪牙小廝,雲傾傾邊走著邊仔細觀察著這花樓裡的絕色美人及風流雅士。
穿越寶典之一必有那麼一部分女主幸運地穿到了花樓裡,然後要麼憑著滿腹點子為花樓賺得滿盆缽便是憑著一身能歌善舞的本事奪得花魁頭籌從此發光發亮。
她穿是穿了,卻沒機會穿到這麼一如同香餑餑的花樓裡享受無數歆羨的目光,今日好歹也有機會來花樓一遊,改天有機會回去也能向朋友吹噓一番,古代的青樓,她親歷了,甚至可以藉著晴川的穿越熱,把自己在花樓裡的偉大業績也頌揚一番。
邊欣賞著醉倚軒裡雕欄玉砌的亭臺樓閣及環肥燕瘦的絕色,雲傾傾邊設想著回去後該從何談起這青樓一夜遊,沒留神撞著了人,趕緊低聲下氣地道歉,而後趁著那人發飆前趕緊閃人,見著了這醉倚軒裡九曲十八彎般的過道隨便擇了其一便腳底如抹了油般往裡邊躲。
剛走了沒兩步,習慣性抬頭望路時,卻陡然瞥見前方朝她這邊緩步而來的優雅身影,月色衫袍飄若流雲,迎風而動,雅緻無邊,抬起的腳步硬生生地剎住。
剎腳的摩擦太過尖銳,本沒望向這邊的九重天仙眼球被吸引而來,霎時,無波的深潭,似有異彩掠過。
雲傾傾愣愣地定了兩秒後,伸手摸了摸自個此刻這張臉,暫停運轉的腦子只冒出一個字,“跑”,於是身體極配合地轉身,慌不擇路地要逃離這是非之地。
身後似是靜默了一小會兒,緊接著是沉穩略顯急促的腳步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