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對俘虜,都沒這般殘忍!你自己扒開胸膛,看看那顆心,是什麼顏色的吧!”
湛青凰甩手而出,湛明儒卻是愣了一下,回頭看女兒斜斜臥在地上,閉著眼睛不吭聲,忽地明白了什麼,罵道:“你跟你曾姨婆胡說八道什麼呢?!不給看病?那今天早上我急忙忙讓張醫生顧醫生和秦醫生趕過來,是幹什麼來的?!不給吃飯只給涼水?你看看你點的是什麼菜,燒成這德性,還嚷著大魚大肉,我若是真給你吃就怪了!我給你送一壺的溫水,你自己就是不喝,你妹妹勸你幾句,就把一壺水都給潑到被子上,弄得被子還得趕著拆洗,自己在這裡鬧脾氣,還好意思說我虐待你不成?!”
湛藍箏冷笑道:“我都讓您的刑具弄成這樣子了。您就被玷汙‘虐待’這個詞了好不?”
湛明儒冷道:“你就慢慢廢話吧!你曾姨婆已經鬆口了,我也不稀罕你的口供,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吧!”
他扭頭要出去,湛藍箏在後頭懶懶道:“爸,您真捨得廢了我的功力?讓我當一個玄黃界的廢人嗎?”
湛明儒冷道:“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狠心。不過你放心,到時候你老子我會護著你,不會有誰真敢欺負你去。”
湛藍箏道:“廢去功力據說很痛苦的。那份痛苦是從骨子裡往外鑽的,爸爸,您和媽媽,你們真捨得讓我在眾目睽睽下,難堪地趴在刑凳上,掙扎,嚎叫,哭泣,扭動,無助地,活生生地被剝奪一身玄黃之術?甚至因此留下後遺症?”
湛明儒轉過身來,“事先會給你喝保命護心的湯藥,不會有後遺症的。至於痛苦……箏兒,你若是肯聽父母的,又何至於落到今日這個下場。”
“廢就廢得徹底,要廢就雙廢。父親,我還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是您希望我落到這個下場。天無二日,山無雙虎,一朝不可有二主。而今您殺是殺不了我,那就只好讓我留條人命,但失卻玄黃子弟的名分,自然就不是玄黃界的人,您也就不怕我日後會找小愛的麻煩,對吧?”湛藍箏自己爬起來,慢吞吞上了床,裹緊了被子,“您做得沒錯。廢吧。廢了後,也不用您保護著,我會主動走人。”
湛明儒本是讓女兒前半段話給氣白了臉,卻又讓最後一句話給憋了氣,他哽了下,方道:“走哪裡去?找你那個鳳曉白嗎?”
“對。您和母親如果覺得難為情,就再徹底一點,和我斷絕父女,母女關係好了。”湛藍箏無所謂道,“日後大家就是陌路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誰都不欠誰的,這輩子的親情緣分就這樣和諧了斷,您看好嗎?”
回答她的,是迎頭一巴掌,抽歪了她的臉。
湛明儒狠聲道:“你這個……你這個……我告訴你,哪都別去,乖乖給我在家待著!我還養得起你!”
他也甩手走人,鐵門砰地關上,法陣隨即開啟。
湛藍箏摸摸腫痛的臉,因發燒而暈的腦袋,被這麼一打,反而清醒了點。
她慢慢縮回到被子裡,矇住了頭,因為身體的外熱內寒,而抖了半天,待緩過幾口氣,右手開始變換法訣,一道綠色光圈,躍上手臂,在黑漆漆的被窩裡,唯有這一點綠光,照亮了希望——
功力已經恢復了,只不過她裝出沒恢復的樣子。而且這幾天被打得狠,病得厲害,隨時都一副要死的樣子,湛明儒也不在乎她會反抗了。
手腕騰起一片圓形綠波,左手指點了點,一籠綠光立在指尖,傳遞到右手指上。
不假思索地在左臂寫字:
君子白,收到請回話。
藍。
鳳曉白放下袖子,一一打了電話,兩個小時內,人就都到齊了。
“我決定救湛藍。”他宣佈。
“就等你這句話呢!你總算男人一把!”一半人都如此表示,獨孫橋笑得令人不解。
“什麼時候救人 ?'…99down'”湛垚問。
“那得你定。”鳳曉白說,“什麼時候把你姐姐帶出來,我們什麼時候才最好下手。”
湛垚說:“確實,刑房和禁屋不太好闖,最好的地方,也是最有可能的地方,是祠堂!難道我們要等到廢黜我姐姐那天?那太晚了吧?現在我還沒打聽到具體的日期呢!”
“時間只有好壞,沒有早晚。”鳳曉白淡淡表示,“這個交給你去打聽,另外,主宅的內外環境,要由湛垚你給我們做最詳細的介紹。路線圖,恐怕就麻煩你了。”
“應該的。”湛垚一臉“非我莫屬”,“還需要什麼?”
鳳曉白說:“人和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