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媽媽早就過世了,父親在外地忙,基本不回來。不過他是在這裡出生長大的,現在還買了房子。我覺得他人好,生活也挺穩定的。”赫莞爾一臉信任,卻讓湛藍箏更加忐忑。
出於一種本能的感覺,湛藍箏並不希望赫莞爾與鍾錦交往。她說不好是看不上鍾錦哪點——年輕有為,英俊多金,禮貌風度,是談戀愛的好物件。在此基礎上,本市有戶口有房,母親早逝——沒有婆婆的壓榨,父親在外地——沒有公公需要伺候,是一個結婚的好選擇。赫莞爾自己也喜歡,湛藍箏應該支援,她也一向信任赫莞爾,認為這個外柔內剛的丫頭,能井井有條地處理好私事。湛藍箏感到不對勁的,也並不全是鍾錦和方丹霓的曖昧,以及曾經和廖清奇的卿卿我我,而是鍾錦看她的目光,和手勢——
葉子香飄渺,鋪在席子上的陽光溫柔,修長的手指掀開了鍋蓋,銀白色的水蒸氣冒了出來,水泡翻滾的咕嚕聲很是美味,讓人有些發餓。
“他每次看我的時候,手都會不由自主地……”
坐在另一張席子上的湛藍箏,沉吟著,一翻廣袖,雙手伸出,輕輕交握,“對,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哪怕這個手勢只有幾秒鐘,很短,似乎不經意,但每次都是。我注意到了。”
手指讓蒸汽燻紅,無涯上仙輕輕說:“這樣有什麼不妥當的嗎?”
“當他做這個手勢的時候,目光一定是落在我身上。我不是在自戀,因為那不是讓女人陶醉的視線,而是感到危險。”湛藍箏果斷道,“就像是被殺手盯住的目標一樣。”
無涯說:“他叫鍾錦?”
“對。”
“還有什麼讓你明顯覺得不妥的嗎?”
“說不清了。”湛藍箏揉揉額頭,“他的手就這樣,這樣這樣,那戒指就會反光,有時候能刺得我眼花,彷彿他是存心跟我炫耀他有個戒指一樣。”
停了一下,湛藍箏問道:“他是個什麼人物嗎?”
無涯的手指輕捏鍋蓋,“現在忙什麼呢?”
湛藍箏說:“裙襬的事。我雖然沒看出問題,但不相信是人殺的。房子的平面圖我看過了,還查了圖鑑,風水正常,也不是凶地。我估計還得出事,不過我也沒轍啊,那天警察一走,沈珺就迫不及待地把我請出大門,本來我還很好心地想給她那後院佈道陣法呢,吹了。”
無涯說:“三亭湖溺靈幕後主使的事情,你還在查嗎?”
湛藍箏變得謹慎起來,“什麼?你說啥子啊?我沒頭緒,先放了吧。那個……那個……你知道我最近沒錢也沒時間,照顧自己還來不及呢。”
無涯道:“去和你父親說幾句好聽的。”
“當對方下定決心的時候,低頭對我而言是浪費和侮辱。”
無涯靜默了半晌,“你爺爺還好嗎?”
“好啊。老人家精神矍鑠,現在出來管理湛家事務都沒問題呢。只是聽說我奶奶身體不大行了。”湛藍箏說,“你知道為什麼我爺爺不讓我奶奶出來嗎?”
“老人的事情不要多問。”無涯冷冷地說,他將蓋子放了回去,湛藍箏不以為意道:“我上次拿來的那些磚石,都鑑定好了嗎?”
“是明代的磚瓦和金片。我以為你自己能看出來的。”無涯譏諷道。
湛藍箏冷笑,“你這腔調,跟那隻金殼子海龜一個德性。真不錯,烏鴉天上飛,海龜水裡遊,一起夾擊我對吧?”
“對你的新導師,要尊敬一些。她以後可以幫你的。”
“她看我不順眼,那我就讓她看著更不順眼些吧。”湛藍箏無所謂道,“我又不考博了,她還能幫我幹什麼啊。”
無涯不再多言,鳳曉白走了進來,他們彼此點點頭,然後鳳曉白對湛藍箏說:“出了點事情,咱們去一趟‘裙襬’吧。”
因為沒有證據,過了時間,桔子就被放了。她去‘裙襬’,想找沈珺陳訴冤情,當然也是得看看飯碗有沒有因此丟掉。
但是沈珺卻發現桔子的手裡,多了一張B5的列印紙,那上面印著鮮紅的一句話,濃豔到似乎鮮血,還在滴落:
沒有了雙腿,裙襬是否會飄得更美?
桔子驚恐地說:“沈姐,我就是想看看賬,它就夾在賬本里了。”
沈珺沒有理會她,叫來了一直調查裙襬殺人事件的專案組。
“你們店接到這種警告多少次了呢?”
這回趕來的專案組,卻多出了一個賈文靜——事後她承認是故意和同事對調了一下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