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箏,” 孫橋手腕用力,“我開始佩服你了。”
咔——
湛垚的大手覆蓋在江宜月的眼睛上,她已經主動閉上了,不敢看。只聽到嘩啦血流聲,還有薛吟輕輕的喘息。
孫橋回手一刀,利落地砍下了老張的頭,薛吟已虛軟了下來。
他提著首級,走向湛藍箏,“怎麼處理?”
“你都殺乾淨了,還問我做什麼?” 湛藍箏冷笑道,“要不要把她也殺了呢?”
她指著薛吟,孫橋冷對,“你會讓我殺她嗎?”
湛藍箏說:“這筆賬等出去後再算!你是怎麼過來的?外面的雪人護衛不少。”
“你給的玉佩很管用。”
“你用這個玉佩,打得就是湛家的旗號,殺的卻是雪人部落的成員。你要我如何向雪人首領,向湛家交代?!”湛藍箏怒道,“孫橋,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孫橋說:“可以了吧?我們是帶走薛吟,還是去找你的江宜月?”
“帶上她,跟我去見雪人部落的首領。”湛藍箏用惱怒的聲音說,“這裡的通道變化多端,不透過雪人的搜尋,我們很難找到她們。而且你把事情搞成這樣,我必須給首領一個合理交代。”
薛吟拼命向後挪動,只對孫橋冷冷道:“你已殺了我的族人,事情因我而起,我還有何顏面偷生?你現在就殺了我吧!”
“少說廢話,我會帶你去找書生的。”孫橋好整以暇地說,“我見過他了。他能動能走還能說話,模樣栩栩如生的。你要不要去呢?”
薛吟愣住了,半晌她方顫道:“他……還在?”
“對,而且就在這附近。”孫橋篤定地說,“但是隻有我知道他在哪裡。如果你要見你的情郎,待會跟我們去見你老子的時候,就把話說利落點,老張殺了生人,為了滅口就綁架了你,而後被族人撞見,慌亂中殺了這些族人,最後要殺你的時候,我們出手相救。聽懂了沒有?”
“他在哪裡?”薛吟只問這個,“他還活著?是靈魂?還是轉世?他還記得我嗎?他有跟你說過什麼嗎?”
“他穿了件青灰色的棉質儒衣,腰繫半塊雪花玉佩。”孫橋說,“他說他很想你,但是不敢現身。”
“他到底在哪裡?!” 薛吟急切地叫道,“他為什麼沒有回來?為什麼幾百年都讓我一個人坐在山崖等待?!為什麼要讓事情變得如此糟糕了,我才能得到他的訊息?!”
“想知道答案?”孫橋一把揪起了她,“那就跟我們走吧。”
隔壁陷入了寂靜,唯有一地屍首和鮮血,腦袋如皮球散落。
湛垚輕輕放開了江宜月,他坐正了身子,江宜月卻還軟在地上。
“站起來。”湛垚等不下去了,“月亮,我們得努力出去。”
“不。” 江宜月有些忙亂地從地上起來,“我要在這裡等湛藍,她會找到我的。太可怕……孫橋太可怕……”
她沉默,湛垚低聲道:“孫橋也是沒有辦法。只是他這麼做,會給湛藍箏帶來麻煩。”
江宜月流露出憤憤的表情來,“湛藍不會有危險吧?”
“她不會有事的,畢竟是……你問我做什麼啊?我怎麼知道啊。”湛垚笑了下。
一股寒氣忽然捲了起來。
“不好!”湛垚拽起江宜月,“我們必須得走!封印的力量開始波動擴散了!”
“什麼?”
“冰雪封印!近年來一直都不太穩定,只是在西山地界,玄黃界沒法管太多而已。”湛垚說,“快跟我走!否則咱倆會死在這裡!”
“可是湛藍……”
“她會非常安全的!”湛垚斬釘截鐵,他當機立斷,扛起江宜月——後者上了他的肩後,完全怔住,“不用麻煩,我自己能走。”
“你走個頭啊!跑幾步都得喘三喘的體育無能啊!”湛垚右手固定住了她,左手掐訣,一道綠光迅速裹住他二人。他目光專注,口中唸唸有詞著,又變換了幾次法訣,“小傢伙!你在哪裡?!能不能出去了?!能的話,快給我們指條活路啊!”
他低吼著,江宜月橫在他的肩膀上,大頭朝下,不停顛簸著,一會兒就腦脹而眼暈起來,只唯恐下一刻會摔到地上去,哪裡還有心思去分辨湛垚在做什麼。她感到四周的溫度愈來愈低,看到飛速後退的地面上,牆壁上,都一寸寸結起了冰晶,剛剛呆過的洞窟已成了冰雪的世界,亮晶晶地佇立在眼前,卻倒退著越來越遠。她不知道湛垚扛著她要跑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