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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部分

髮髻散亂,她激烈地喊叫著,拽起湛藍箏的衣襟,又是一個耳光過去,湛藍箏的嘴角迸出刺目的鮮血,鳳曉白從她手裡奪過湛藍箏,卻讓湛藍箏自己給推開了,“不用。”她冷靜地說,嗓音沙啞。湛垚剛扶著江宜月起身,“伯母!”他痛心疾首,“你清醒些,小愛不是姐姐殺的!是湛思露!不是姐姐做的!姐姐和您一樣痛苦,她是小愛的姐姐,也是您的親女兒!求求您冷靜好不好!”

“是她,都是她做的孽!是她放走了湛思露!是她縱容了湛思露!是她害死了我的小愛!”齊音然失魂落魄的尖叫著,無比仇恨地盯著湛藍箏,低聲而惡毒道:“為什麼你不勸回小愛?為什麼你不讓她離開那裡?!為什麼你在現場卻沒有保護好她?!為什麼?!為什麼你活著回來了,她卻死了?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呢?!怎麼你沒死,小愛卻死了呢?為什麼啊——!”

“請您住嘴。”冷冷說話的,是孫橋。

他一步上前,對齊音然道:“小愛是為了保護我才死的。”

程澄看向他的目光赫然呆滯。

“湛思露的黑鐵箭是射向我的,小愛在最後一刻擋到了我身前。”孫橋平靜地說,“和您的大女兒無關。實際上,她一直在勸您的小女兒離開,並且叮囑您的小女兒照顧好自己,保命要緊。如果您要殺人洩憤,我就站在這裡,不還手。”

程澄本能想喊一聲“孫橋不要”,可一種詭異的道德感讓她緊緊閉了嘴,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去維護自己喜歡的人,而阻止一個痛失愛女的傷心母親。

齊音然愣愣地站在那裡,她沒有動手,孫橋卻被一個重拳擊倒在地。

出拳的是剛走出來的湛明儒。身為男人,他要比妻子更加剋制而堅強,男人總喜歡把所有的情緒都深深埋下,但這並不能說,他們的情緒沒有女人那般洶湧而激烈。

湛明儒一聲不吭,他揪起孫橋,一拳一拳,不解恨地打著。孫橋也一聲不吭,雙手垂落,一記一記地挨著,真的是做到了一招都沒還。終於是湛垚剋制不住,“伯父……住手,住手吧……這也不是孫橋的錯……”小夥子有點哽咽,卻沒挪動腳步。

湛藍箏忽然攔到孫橋身前,湛明儒那即將揮落的重拳,生生停在她眼前。

大家都以為湛藍箏會說什麼,她卻什麼也沒說。

似乎有什麼情緒,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讓聲音停滯。

程澄提心吊膽地看著湛明儒的鐵拳在湛藍箏面前抖了好久,終於是放下。

“明儒!”那一刻,齊音然撕心裂肺地喊著,投到丈夫懷裡,“她殺了小愛,是她殺了小愛!咱們的小愛,死得好慘,好快,好突然。早上還好好地和咱們問好,吃飯,談笑,那麼貼心,那麼乖巧啊!眨眼就和咱們永別——明儒,咱們的女兒還那麼小,那麼年輕,那麼無辜啊——”

湛明儒任妻子揉搓著他的衣襟,將那塊好料子給揉成抹布般。他輕道:“那你想如何呢……湛思露被押回去了,可玄黃界沒有死刑;姎妱是神女,宗錦和孫橋,都有她的絕對維護……要我們如何給小愛報仇呢?”

齊音然顫抖著,看向湛藍箏,仇恨未變,“是她——”指著湛藍箏,“都是她的錯!是她放過了湛思露和宗錦!是她莫名其妙非要去殺神女!是她招來了孫橋,毀了小愛的清白,最終要了小愛的命!而竟然,而竟然……她現在還護著孫橋!明儒,她就是害死小愛的罪魁禍首!”

湛明儒輕柔地拍著妻子的後背,安撫著,“好,好,她是罪魁,但我們怎麼報復她?音然,你告訴我該怎麼待她?殺了她嗎?!”

湛明儒的眼圈慢慢湧動著紅色,瞳孔一點點晶瑩起來,將走廊淒冷的光芒反射地更加明亮,明亮到無法再隱藏他所有的情緒,那些悲痛,那些憤恨和無奈。

“音然,無論是誰害死了小愛,我們都可以讓此人用性命償還……但唯獨……唯獨……”湛明儒緊緊摟著齊音然,“我們不能要她的命,她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和小愛一樣,都是咱倆生出來的……不能殺她,害她,不能,不能的……”

齊音然怔怔地,刺耳的哭聲炸起,“為什麼啊——”嚎啕大哭,“為什麼?!為什麼當年要生了她這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啊!她任性,沒半點家教,不孝順,縱容別人羞辱咱們,還寬大地饒恕那惡人;她廢了衡兒,害得小愛沒了清白,最後還害死小愛!天——這是個人嗎?不是!她是魔鬼啊!可我還不能殺了這個魔鬼,誰讓她是我生的啊——甚至還得巴望著她能過得幸福啊——我怎麼就這麼慘啊——!”

她哭倒在湛明儒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