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您不走我走”,大踏步過去,已拉開半扇門,湛明磊慌道“等下——”雙手一掀,盒蓋,抬起來了——
救護車,救火車,警車。
笛聲,喇叭聲,話筒聲。
大學校園的平靜被打破,到處都是不知所措,四處詢問的人,他們的目光最終循著滾滾黑煙,落在教學樓的四層——那裡,有一間房屋的窗戶和周邊磚石已被炸飛,正吞吐熊熊烈火……
“插播一條短訊——XXX大學北區教學樓四層一間辦公室突然發生不明原因的劇烈爆炸,現在明火已滅,校內師生得到及時疏散。爆炸波及範圍並不大,但據知情師生反映,辦公室內有一男一女兩人,女性為該校教授,身受重傷,已送往醫院搶救;男子當場死亡,身份正在查詢……”
作者有話要說:湛老二謝幕了。
☆、第一章 身後
湛藍箏站在重症病房外;靜靜看著躺在床上,插滿各種生命儀器的蕭婷——倖免當場死亡,倖免被火燒灼;但爆炸騰起的巨浪,依然將準備出門的蕭婷重重拍翻在牆上;當場昏迷不醒。主治醫生在湛藍箏身邊說著一些專業術語,她卻一個字都不想聽;深深凝望著床上那個無法冷嘲熱諷“Miss Zhan”的金殼子海龜——還真以為她會如海龜般做到“千年王八萬年龜”,沒曾想太平洋無法阻隔她那惹人嫌的到來,一盒茶具卻做到了。
僅僅一個瞬間……
轟——
驚天動地;哭天搶地。
湛藍箏不忍細想;雙足已是冰涼。
她只問一句,“醫生,蕭老師還能醒來嗎?”
主治醫生推推眼鏡,“呃……並非沒有希望,但目前來看……有一定難度。”
湛藍箏一言不發,醫生撤退後數十分鐘,她才結束靜默的佇立,走到長椅旁,那裡坐著湛垚,結實的少年此刻卻恨不得自己比細菌還小,他盡力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個毛球,軟弱地想滾到天邊,不停留在這個悲歡離合的紅塵世界。
湛藍箏注視憔悴的堂弟,右手撫上他頹下的肩,“阿垚……二叔已去,節哀。”
湛垚被她一碰,脆弱地顫了起來。他雙手拼命搓著臉,過了好半天也憋出不一個字。湛藍箏低聲問:“月亮呢?”
“回去了……她在……家裡……”湛垚放下雙手,露出紅通通的眼皮,“在家裡……替咱倆照顧爺爺……爺爺病倒了……家裡都亂成那樣……需要有人料理家務的……”
“家裡的事,曉白會頂著,我也會去處理。不過多虧還有月亮。”湛藍箏欣慰說,“無論怎樣,月亮會陪你走過坎坷,而咱家的長輩這回也該認可她了。”
湛垚苦澀道:“……因禍得福……我沒了親爹,親孃也危在旦夕……得了個老婆……老婆……”
忽然流下淚水,他靠在湛藍箏的身上,呆愣愣凝望地面,“姐啊,怎麼辦?我不敢相信我爸就這麼……太……太突然……我怎麼就記不起來他最後見我的樣子,他最後跟我說什麼了……我……我……我不孝,我和家裡賭氣,不辭而別在先,引宗錦在後,害得爸爸被好一通折磨,他是我親爹,他確實骨子裡疼我的,我明知道他愛我的,而我卻固執地恨他,害他被折磨成那樣……即便如此,爸爸也未曾埋怨過我半個字……可我太不知足了,我太無恥了,我回來後竟然也沒和爸爸好好聊聊,沒問過一句關切的話,沒說過一聲‘對不起’,他理解我,原諒我,而我只顧著悶頭怨恨他和……和我媽媽,還有我親媽的糾結,怨恨他……其實爸爸從沒責備過我……我竟還恨他……我大不孝……上天公正,這是罰我呢,罰我再也沒機會去懺悔,去彌補我年輕時候的過錯……”
愈發失聲,他倒在堂姐的懷裡痛哭,嚎啕就像個嬰孩。湛藍箏憐惜地撫摸堂弟的頭髮,輕拍他的背心,也想起二叔湛明磊平日對自己的疼愛,二十四年的親人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朝夕相處,自小到大。二叔是沉默的,包括關愛都那樣安靜。所以直到人沒了,才能回想起那個人的好。他的音容笑貌,俱在眼前,卻已成虛幻。無法再叫一聲“二叔”,聽不到發乎真心的“箏兒乖乖,讓二叔抱抱”,湛藍箏終也是也不能自已,熱淚滾滾,哽咽起來,直到宗錦走來。
“阿垚,節哀。”他神情肅穆,全然正經,毫無掩飾。
湛垚抹了淚,“謝謝。”生硬的口氣,讓湛藍箏都嘆息:弟弟,這麼脆弱的時候,你需要朋友和愛人的支撐。至少宗錦……是把你當兄弟的。
她退開,希望讓宗錦安撫湛垚,但走出醫院大門並沒多久,宗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