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還跟在你身邊,如此可省了找尋獵物之苦。”
我見展顏臉上陰晴莫辨,心下有愧,不敢多說什麼,只笑笑。心懷惴惴走到展顏身邊,見他嘴唇緊抿,分明是不悅之色,便陪笑輕聲問:“聽聞皇上所獲頗豐。”
身後眾臣聽了此話,急著上前來須臾奉承:“娘娘可沒見,皇上當空一箭,便自下而上直串了兩隻飄零雁的脖子,一隻已是難得,一箭雙鵰更是千古難有之事啊。”
“還有那隻白狐,通體潔白,上好的皮色,皇上一箭正中咽喉。若是換了別人幾箭下去,那皮子就難以得全了。”
“皇上神勇。臣妾空手而歸,深感惶恐,下午定當竭盡全力,獵得……”一時詞窮,不知該說什麼好。
“老六勞累了,吃過飯就在帳中休息吧。雁肉滋補,一會兒烤好了你與朕共享。”展顏朝我伸過手來:“來,坐朕身邊。給朕講講信王爺有沒有吹牛,那些兔子八成是撞樹上被他撿到了,你要同他瞞謊,朕知道了可不饒。”
周圍人配合的哈哈大笑,我卻聽得他話中有話,心裡不安,他的手抓過來,覺得比平時要緊得多,鬆開許久後手還在隱隱作痛。
吃過飯展顏就下令整帳回宮,眾人不解,也沒人敢問,便匆匆收拾了東西打道回府。展顏與展信雙馬並行,將眾人撇得遠遠的,不知在談什麼。兩個同樣高大的身影,一個是那樣的隨意悠閒,一個卻是脊背挺直,威嚴無比。
青姐見我與謹言進門,忙迎上前來。我搖搖頭:“沒成。被信王爺壞事了。”
“娘娘,您瞧著信王爺是不是故意的?”謹言扶著我進屋。腰又累著了,我趴在床上悶悶不樂:“明擺著是,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必是與大娘娘二孃娘交好,不忍心吧。希望展顏明查,別怪到我身上,我可是盡力了。”
謹言不說話了,青姐調了藥來給我揉腰,藥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一股清苦之味。我猛的翻身坐起:“青姐,給我調碗讓人嘔吐的藥,現在!”
服了藥,我掐著時間來到了鸞鳳宮。
二孃娘、三娘娘陰沉著臉,極是不爽的將我迎進門。三人安靜坐了一會兒,二孃娘終是按耐不住,厲色指著我:“你到底又要怎樣!”
三娘娘忙上前給她使個眼色,走到中間來笑著說:“六娘娘從沒來過鸞鳳宮,今日不請自來,可是有何指教?上次二孃孃的簪子也給六娘娘要了去,六娘娘好本事。”
鸞鳳宮裡金碧輝煌,比夜闌殿還要奢華富貴,心機宮雖說最近也得了不少寶貝,可房子在那兒擺著,無論是裝潢設計還是頂梁立柱,都比不上鸞鳳宮精緻。聽說二孃娘一過門就住到了這裡,可見當初展顏疼愛之甚。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空留廊下鳥兒婉轉輕啼,唱得還是去年的曲子。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我輕嘆一聲:“二孃娘,你瞧這詩,說得可不就是如今的鸞鳳宮麼?”
二孃娘將手中茶盞摔在地上,站起身來怒目看著我:“段九!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你別得意太早!有你不好過的那一天!”
三娘娘將她半扶半勸拉回坐椅,回頭也恨恨看著我:“六娘娘,你今日來,就是為了說這幾句話?若是如此,鸞鳳宮就不留你了!雪梨,送客!”
不等她身後那機靈丫頭上前來,我站起來整整衣衫,由坐到站,胃裡有了動靜,想是藥效起了。“當然不是,我是來告訴二孃娘一個好訊息的。”我笑笑,見二孃娘氣得臉色發白,坐在椅子上冷冷看著我,走近些輕輕說:“二孃娘,你準備侍寢吧。”
聞言,兩人皆是一愣,我想了想,又接著說:“侍寢歸侍寢,心裡好歹也要安份些,若是想借此機會鹹魚翻身,你以後的日子,比現在還不如。”強忍著咬牙吐出最後幾個字,我便再也憋不住,跑到門口便吐了一地。
青姐手藝高明,吐完中午的雁肉,還不算完,差點把苦膽都吐出來了。
二孃孃的氣憤還沒完全顯現,就被我驚得傻愣愣的也隨我走出門來。看著謹言給我擦拭完,又放進嘴裡一顆酸梅子,那兩人的表情就像定格住了一樣。
“謹言,我承恩夜闌殿,有半個月了吧?”
“十八天了,娘娘。”謹言輕聲答。
我吧嗒著嘴裡的酸梅,低頭摸著肚皮眼露慈愛:“正值好年歲,身子又一向康健,十八天,什麼都夠了。”說到一半,抬頭又朝門口兩人一笑:“不然你們以為今天皇上為何獵也不打了,急匆匆就回宮了?”
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