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西都老實了。”老王嘆道。
“可不是,隨後兩天戶庫門吏上班下班都準時多了,。手腳也麻利了好多。”
“狗改不了吃屎,過不了多久,還是恢復老樣子。可。惜了賈陽一條漢子。”
“誰說賈大哥死。了,好多人在鄉下好多地方都見了他呢。”
“公道自在人心,反正他活在大傢伙的心裡。”
“哎,知道不,今天正是賈大哥的百忌日,鄉下無數的老表都趕過去祭拜呢。”
“可惜路遠了點,否則我們也一早去了。”
一直沒做聲的覃小貝插話說:“敢問諸位,鄉下老表又是到哪裡祭拜?”
老黃告訴她:“就是埋賈陽的墓地,出西門三十里,隨便一打聽誰都知道,那地方都快成了地煞星昇仙的見證地了。”
這裡外面雨又停了,覃小貝和王子默交換下目光,喊來小二結帳。馬四眾人熱情地指點了藥材市場的方位,介紹了幾個信譽最好的藥商,覃小貝眾人告別出店。
“怎麼?想去鄉下看看?”走在街上王子默問。
覃小貝點點頭,三十里路對沒有車馬的人們來說,是一段不算短的路,但若騎馬來去也不過一個多時辰。何況她真的很好奇,很想到那個王縣令開棺驗屍當場驚呆的地方瞅一瞅,看看到底有多少老表過去。
看看天色尚早,王子默也不反對,雨後空氣格外清新,騎馬郊外轉上一圈也不錯。於是四人返回官舍,取了自己四匹馬來,告訴下人說傍晚即回,遂打馬向西,由西門出城,沿著鄉路向前。跑出一二十里後,發現其實根本用不著問路,路上散散落落不間斷的有男男女女的鄉下人,很多人手持紙人紙馬祭器紙錢等,悶著頭向前走。今日豈非清明,又不是七月半,不用問但是祭拜賈陽而去。
順著人流,四人拍馬快行,越向前行,路上的鄉下老表越多起來,如一股股涓涓細流,匯合大路上形成了一股人頭洶湧的河流,到了快到墓地之時,大路上和鄉間小道聳動的人群不下數千人!
覃小貝不覺心驚,一個被官家正式部斬的暴徒,如何能具有如此巨大的感召力?一定在某個地方出了問題。到了近墓地時,四人下馬,由果果虎頭牽著馬匹,下了大道,由田間蜿蜒尺寬的土路,向田間深處一片墓地荒丘走去。
百平米的墓地荒丘上和四周,擠滿了燒香燒紙磕頭跪拜的農夫農婦,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墳堆前面,插著一塊一人多高颳去青皮露出白木的墓牌,上面黑墨勁書“義士賈陽之墓”,木牌前方,擺滿了自扎的花圈,碗滿的清水和各種水果、鮮花,紙錢冥器更是燒得煙霧騰騰,瀰漫刺眼,燻得每個人眼睛都紅紅的。
覃小貝、王子默擠到墳前,也看不出什麼究竟,只是感受到充滿在空氣中的那股非理性的、高漲熱辣的、近似造神般的紀念與崇拜。
覃小貝和王子默退了出來,順便進了不遠處賈陽所住的村莊。賈陽家的住宅比村裡房子稍好一些,由磚石泥土圍成一個五間房的小院,據說賈陽兄弟兩人,哥哥早年夭折,現在只剩四五十多歲的爹孃在家。進了村子如趕集一樣熱鬧,賈陽的小院更成了熱鬧的中心點,十里八鄉的人們排著隊進院看望和安慰二老,並丟下或多或少的糧食錢財,情景頗為感人。
看到院裡人實在太多,覃小貝便沒有進去,行至村頭,忽聽見有人文鄒鄒地說:“積薪乾柴,賈陽天降火星乎?盲人瞎馬,天朝將臨淵池矣。”覃小貝側頭望去,見一瘦俏老者頭戴秀才舊方冠,身穿青布破長袍,儼然一鄉村落魄塾師模樣。
覃小貝拱手問道:“先生詞雅意深,敢問有何所指?”
老塾師見有人注意到自己話,並有讚賞之意,頓時來了興趣。轉過身來,請覃小貝等進院小坐——原來旁邊開門的院子便是他的家了。
老塾師姓郭,考了四十年只中了一個秀才,臨老在家鄉村裡設塾授童,是周圍幾個村裡公認最有學問的人。看覃小貝一行打扮氣質非同一般人物,忙叫老妻燒柴坐水,並湊出幾張高低不一的凳子讓大家坐下。
老人是看到今日賈陽百忌的熱鬧景象有感而發。覃小貝趁機問起,如何賈陽能有如此巨大號召力,能召喚到眾鄉數十里上千上萬的人們過來聚集。
老人嘆到:不是賈陽有多厲害,而是大家有多渴望。
覃小貝聽不太明白。老人問她:亳州第一害是什麼?覃小貝搖搖頭。
老人說,就是酒啊,就是所謂天下聞名的九釀春酒。這下不光覃小貝,連王子默也大惑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