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太后送了一個貼身女官給沈翰,被沈翰欣然笑納,給了一個良妾的身份,陪他入住槐樹衚衕的那個宅子。如今,那個叫柳含煙的良妾已經有了身孕,據說此女端雅大方,性情很不錯,是個既有手段有魄力,又不失良善的女子。沈翰很是喜歡,打算等她生下兒子,就提升為貴妾。
兩人在槐樹衚衕那座僅僅二進的小宅子裡,過得和和美美,甜甜蜜蜜。冷不丁的,沈捷受傷的訊息傳來,沈翰急怒攻心,吐了一大口血,當時就暈死了過去,不省人事。
沈夫人聽到噩耗,也吐血了,也昏迷了。醒過來的時候,聽白梅說沈翰在槐樹衚衕,頓時氣得失去了控制,不顧白梅的勸阻,帶著一大群的人氣勢洶洶的去了槐樹衚衕。
沈翰還沒有醒過來,御醫說情況危急,也不知道能否醒來。柳含煙挺著個大肚子,趴在沈翰的身上,正哭得稀里嘩啦,悲傷欲絕。
宮女二十五歲才能外放,如果主子良善,給指一樁好的婚事,日後才會有好日子過。否則的話,二十五歲的女子,即便依然還是女兒身,也難以遇到良人了。能遇上沈翰,是她這輩子天大的福分。
沈翰雖然四十多歲了,但是他文武雙全,身體倍兒的棒。外表俊朗偉岸,性情既剛毅又溫和,對她體貼有加,從未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又是住在外宅,沒有沈翰的同意,宅子的守衛連沈夫人都不讓進來。
跟他在一起一年多了,日子過得既舒心又輕快,跟想象之中的小妾的悲慘生活,有很大的區別。在這個雖然不大,但是景緻卻非常美麗的宅子裡,她就是主母,就是當仁不讓的女主人。如今,又懷了身孕,再過十幾天,孩子就要出生了。相公說,如果她生了兒子,就力排眾議,要給她一個貴妾的身份。
幸福的日子就在眼前,早已跟她招手了,沒想到的是,突然來了個晴天霹靂!相公他竟然有可能醒不過來了,這不是要她的命麼?如果相公一睡不醒的話,夫人還會繞過她麼?不要說什麼貴妾了,只怕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要小命不保了!
柳含煙越想就越傷心,越想就越難過,越想就越膽戰心驚,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絕望的氣息。就在這個時候,沈夫人帶著人,蜂擁而至。那幾個守衛,早已被沈夫人帶來的侍衛,給強行的捆綁了起來,扔進了黑屋子裡了。
“都是你這個賤婢,你就是個災星,是個掃把星!你一進沈家的門,就將我的兒子克得身負重傷,如今又害得老爺昏迷不醒!今天,如果我還能容忍你的話,我就是個大傻瓜!”麼要問娘。
沈夫人悲傷過度,刺激過度,失去了理智。心神恍惚的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忽略了柳含煙身懷六甲這個事實。她揮舞著一把雞毛撣子,劈頭蓋臉的,打向柳含煙。咬牙切齒,每打一下,就用了十成的力氣。
柳含煙原本也有一點武功底子,無奈如今身體笨重,又在淬不及防之下,非常被動的捱了好幾下。直疼得她冷汗淋漓,眼前金星亂冒,一個沒有站穩,就摔倒在了地上。頓時,腹痛如絞。
柳含煙的丫鬟驚恐的喊了一聲:“不得了了,柳姨娘下身見血了!”
沈夫人被這一聲驚呼給嚇到了,打人的動作猛然停止,手中的雞毛撣子就這樣舉在了半空中,要落不落的。臉色,蒼白如紙。心裡有一個聲音在狂喊:我沒有想要害她的孩子,我只是想要懲罰一下她,給她一個下馬威,給她吃一頓排頭!我不是毒婦,我不是狠心腸的人,我是善良的!
柳含煙被丫鬟婆子扶去了早已預備好的產房裡,丫鬟婆子們一陣驚恐的呼喊,亂成一團。沈夫人依然呆立在當場,一動不動的,就像一個沒有了靈魂的人,失魂落魄的。
“母親,咱們回去吧!”白梅被她的樣子給嚇壞了,連忙去拉她的衣袖,她忽然就跳了起來,使勁的一甩:“我不回去,我幹嘛要回去?我的相公以這裡為家,我回哪裡去?我的相公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
神情,已然是痴狂了!
白梅再不敢去拉她,哆嗦著挪出了沈翰的臥室,坐在了門口的石墩上,滿臉悲慼的淚水。沈捷生死不明,沈夫人又似乎瘋了,日後鎮國公府裡,還有她的活路麼?
白梅雙手抱膝,把頭埋在膝蓋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身邊的丫頭既驚且懼,嚇得渾身哆嗦,暗道自己命苦。
沈夫人就坐在了沈翰的床前,尖聲控訴:“老爺啊,你可真是個狠心的人哪!妾身不就是做主幫捷兒以正妻之禮,迎娶了一個貴妾麼?不就是斷了兒子跟那個小踐人柴杏兒在一起的後路麼?不就是背地裡暗算了一把那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