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衣便將舒臨淵取回來的照徹海取了一株出來,不敢多用,只拔了一根葉子加在草藥裡頭,將藥熬製出來,命個醫人給幾個選出來試藥的病人喝了下去,便看反應如何。
其實舒臨淵這人雖然惡劣,但做事的確地道的很,這照徹海珍稀寶貴,用來怯毒是一等一的,舒臨淵先頭說的外人不能上天寧海閣也是真,朝衣沒想到他竟能取了這麼多來,按理說就算是給一株都該心滿意足……倘若藥無效的話豈不是白白糟蹋了這種絕世良藥?
因此朝衣雖然很討厭舒臨淵,但對他能將照徹海帶回來這麼一大包還是很激賞的。倘若她的藥方真個有用,那麼這些草藥怕是夠救江南地千數人的了。
那被選出來試藥的十個病人,從清晨到了下午,有幾人便甦醒過來,精神轉好,有人便能進食。負責看守的醫人急忙向朝衣報了,朝衣大喜,過來查探了一番,同幾個專守著的大夫又商議切磋了陣,知道這味藥有了效,果然到了夜間,有幾個病人臉上的烏黑退去,本來躺在地上不能動,此刻竟能坐起身來,有的本來說不出話,此刻便能張口言語。
醫人們奔走相告,頓時之間滿城都得了喜訊。朝衣主張再觀察些時候,一直到了第二日早上,朝衣還在睡中,就聽得外頭砰砰拍門的聲響,急忙披衣起身,出外查探,見是來送信的侍衛,因太過激動,結結巴巴說道:“少國公,藥廬那邊傳了信來,說十個人有八個都好了,除了兩人病的過重還不能起,其他的都已經……能起身走動了。”
朝衣心中歡喜自不必說,急忙到了藥廬,傳令下去,讓醫人們按照房子抓藥,熬了之後就分發給疫區染病的百姓服用。
一瞬間,彷彿遲來了的春風終於吹到江南岸,那原本死氣沉沉的四野,才緩緩地有了生機。
這日朝衣正在草廬中查探病人情形,外頭東方冠卿探頭探腦進來,見裡頭是她跟傅明兩個,就又縮回頭去。
朝衣探完病者後出來,見東方冠卿在那風口處站著,嘴上圍著白色的布條,手依舊插在袖子裡頭,不知想什麼。
旁邊的醫人捧了熱水上來,朝衣洗了手,才走過去,問道:“你在這做什麼?”
東方冠卿說:“今日那位燕大俠沒在啊。”
朝衣不以為然說道:“總不能老是勞煩大哥,幸好傅明來了,他在便好。讓大哥歇息歇息。”
東方冠卿眼望著別處,說道:“是麼……他肯歇息麼?”
朝衣笑道:“怎地了,陰陽怪氣的?”
東方冠卿看她一眼,說道:“好罷,你休怪我沒同你說,方才我見你大哥同舒斷袖兩個也不知怎地碰在一塊兒……此刻好像……”
朝衣一驚,問道:“這是何意?”
東方冠卿說道:“沒什麼,我只是看他兩個一語不合的樣子,倒像是要動手了。”
朝衣叫道:“在哪裡?”東方冠卿努了努嘴:“前面不是有個校場麼?”
朝衣跺腳,叫道:“傅明!”傅明急忙過來,朝衣說道:“快去看看,若是他們兩人動手了,叫他們停手。”傅明領命而去。
朝衣拔腿也往那邊走,東方冠卿袖手跟上。朝衣便說道:“你怎地也不攔著他們?”東方冠卿說:“我能攔得住才好呢,我如此手無縛雞之力,攪過去的話怕勸架不成反成仁。”朝衣喝道:“那你就眼睜睜看他們去呀?”東方冠卿說道:“我這不是來告知你了麼?若說他們兩人真動起手來,也只你這少國公能拆開,我本該站在遠處看個精彩的。”
朝衣啼笑皆非,狠狠瞪他一眼,東方冠卿卻不理會。兩個人急匆匆進了校場,卻見場中兩人對站著,燕沉戟並未帶那柄沉重大刀,徒手而已,對面之人自然是舒臨淵,也不知兩人已經打了多長時候,燕沉戟一掌拍出,舒臨淵雙拳一擋,卻終究擋不住,整個人被那雄渾掌風逼得步步後退,最後竟直直摔了出去,看那模樣,怕是摔的不輕。
此刻傅明竟直撲過去,將舒臨淵扶了起來,這邊上朝衣看的驚心動魄,大聲叫道:“停手,停手!”
燕沉戟垂下雙臂,一動不動。朝衣提著袍擺匆匆忙忙跑過去,看了不遠處舒臨淵一眼,才問燕沉戟:“大哥,你無事麼?”
燕沉戟緩緩地搖搖頭,面無表情的。舒臨淵聽了這話,真想吐一口血出來。
朝衣問道:“怎麼好端端地動了手?”燕沉戟不回答,面沉似水,朝衣想了想,有幾分明白,知道他必定還記得前日那件事……心頭一動,將聲音放的柔和,說道:“大哥,我無事的,唉,你別放在心上,休為了這些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