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們如何能安心,如何能對皇上你感到信服?”
“朕不需要他們的認可。”湛溪冷冷地說,眼眸裡卻仍然燃燒著最後一絲熱切的希望的火苗。“朕只想問你,你的心,你究竟要如何?”
“臣妾什麼都不要。臣妾只是覺得好累,真的好累。有太多的心思防不勝防,這樣的生活,與臣妾曾經的期望相去太遠。臣妾沒有辦法再這樣強撐下去了。”蒼梨搖了搖頭,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
“你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湛溪已經預感到不對勁的地方,心裡升起了不安的情緒,卻努力地剋制。
“意思就是,臣妾想要安靜地生活,請求皇上成全。”蒼梨抬起眼眸看著湛溪,一字一字地說。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湛溪看著她眼裡的點點淚光否定說,卻不知道他否定的究竟是她說的話,還是自己不得不去面對的事實。
“這就是臣妾心中所想。”蒼梨斬釘截鐵。
“這不是!”蒼梨一把抓住她的手,讓她看著他的眼睛,反覆地重複那一段,“是太后跟你說了什麼吧?否則你不會這樣。不過只是一晚上而已,你不會這樣想的。”
“這不關太后的事。她是你的母親,你怎麼能用這樣的壞心去揣測她呢?”蒼梨蹙眉說,“臣妾也有母親。昨夜臣妾在夢中,聽見她質問臣妾,為何要讓自己陷入這深宮的漩渦,去重複讓她傷心的路,這讓她在天上也不得安寧。臣妾不能這樣去傷害母親的心,也不想讓自己再這樣痛苦地掙扎。有些事情,也許從前被矇蔽了理智,但總有那麼一瞬間清醒過來,會讓人茅塞頓開。現在臣妾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不管臣妾曾經擁有什麼,未來都可能會失去,美貌、權力、地位,抑或是愛情,都未必會長久。但自由,一定會在臣妾身邊,所以臣妾要釋放自己的心。它不能因為臣妾的自私而再被壓抑下去。”
“朕不會讓你和你母后一樣。或許你父皇更看中江山,可朕不是。”湛溪承諾一般地說,企圖能挽回她的決心。
可蒼梨卻掙脫他的手,說:“皇上你還不明白嗎?臣妾的愛,沒有你的那麼深。或者,皇上你也只是一時被矇蔽而已。因為得不到,害怕失去,所以想要挽留,其實你並沒有那麼珍視,又或許臣妾並非你想象中的那樣值得。”
“是不是朕的心仍然讓你感到不安?你對朕就那麼沒有信心?”湛溪沒有發現他的眼圈帶著微紅,只是胸腔裡的心跳越發加快,好像在狂風中奔跑的人,氣喘吁吁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隨風而逝的煙霧,卻無能為力。
“臣妾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臣妾沒有那個勇氣,在這樣的環境和一個帝王相愛,或許臣妾本就該屬於孤獨,從小到大都是,皇上你不該來到臣妾的世界,更不該試著參與。對不起,臣妾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心意……”蒼梨轉過身,強忍許久的眼淚終究是止不住滑落下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湛溪發起狠來,緊抓住蒼梨,黑曜石的眼眸在她臉上逡巡著,試圖找到一點情緒地破綻,看到的卻是她滿臉的淚水。他的眼裡閃過心疼和無奈,還有一絲恐懼,好像放開手就會失去她,失去他所期盼的一切。他的喉結在喉嚨裡滾動了好幾次,在努力地尋找著他所能想到的一切理由,“是不是……是不是朕做錯了什麼?因為朕昨晚去了康定宮,所以你生氣了?”
從來都是那樣高高在上、自信篤定的他,卻在這個時候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軟弱和質疑,只不過是想換回她。他以為,只要找到一件他能夠解決的事情做突破口,她的心也同樣如此,在她眼中看到的那些絕情和堅定就會消失,就像她曾經融化那一層裹著他的心的堅冰一樣。
可是蒼梨卻只是無奈地搖頭,淚水不停地滑落下來。
“朕說過,不管朕在哪裡,心裡都只有你一個,就算是這樣你還是不能原諒嗎?如果你真的這樣想,好,朕可以現在就去解散後宮!”說著,他就轉身要走,急急忙忙,彷彿他如果不立馬採取行動,她就真的會像煙霧一樣從他指縫間溜走一般。
“皇上留宿哪一宮,跟臣妾有什麼關係?”蒼梨大喊著,止住他的腳步。她看見他的身形微微一顫,僵立在門口,她的心那麼疼,卻還是要說殘忍的話。“皇上有三宮六院,佳麗三千,雨露均霑本就是常理,臣妾為什麼要吃醋?皇上去康定宮也好,永福宮也好,這跟臣妾有什麼關係?臣妾不過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生活,至於皇上要寵幸誰,那是皇上的自由,為皇室開枝散葉,更是皇上的義務。臣妾作為后妃,並不覺得皇上去康定宮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