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連忙上前稟告說:“皇上,屬下收到訊息說,已經封起來的景泰殿裡有動靜,便帶人前去檢視,發現這兩個賤婢竟然在院子裡焚燒紙錢!”
“在宮中隨意焚紙,可是對皇室大不敬!”皇后一震,轉頭看著湛溪。
湛溪瞥了一眼地上的兩人,他知道羅更年是怎樣的人,可是見她們並沒有反駁的意思,便知道羅更年說的是事實,所以問道:“她們的紙錢是從何而來?”
“回稟皇上,屬下已經查過,總務府的副總管時常向宮裡的丫鬟太監們提供一些宮外的物品,偷運紙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芸芳和紫蘇兩人所用的紙錢,也是靠他得來。”羅更年篤定地說,同時和皇后交換了一個眼色。
“總務府那副總管從前跟著秦青的時候就學了一套,常利用職務之便牟利,本宮早知道這人身上不乾淨,只是一直沒抓到把柄。他現在何處?”皇后立即問道。
“皇后娘娘,屬下已經把此人扣押起來,等候審問。娘娘可否要親自過問?”羅更年討好地問。
皇后還沒來得及回話,湛溪就徑直說道:“如果是證據確鑿,交給刑部去查就行了。”接著他看向芸芳和紫蘇二人,問道:“至於你們倆,對宮規明知故犯,當由皇后按規處理。”
皇后先是被湛溪一堵,有些鬱結,現在給了她臺階下,心裡的鬱氣也自盡數發洩到眼前兩人身上。
“此二人違反宮規,按例投入刑室勞作半年,一併罰奉半年。只是這憐貴人教導無方,不知是否也該一同受罰?”皇后幽冷的眼眸裡,散發出帶著恨意的冷光。既然現在對付不了主子,就先把她身邊忠心的奴婢一個一個除掉,到時候就容易行事得多。她就不信,她堂堂皇后還對付不了一個外邦來的小丫頭。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她還是想試探一下皇帝的反應。
湛溪微微揚眉,不以為然地說:“憐貴人入宮不久,不當受到牽連。不過朕聽說,芸芳和紫蘇二人進入玉茗軒是皇后宮中的嬤嬤一手安排,若是要算牽連之罪,似乎竹惠才是應該一併受罰之人。”他早就看出來皇后打的是什麼算盤,雖然知道她是有賊心沒賊膽,不過女人的妒火一旦燃燒起來也不能不防。
皇后一窒,眼見花嬤嬤連忙跪下來求饒,只能打落牙齒肚裡吞,抿了抿唇說:“竹惠平日與這兩人並無接觸,安排她們進玉茗軒也只是不想讓景泰殿的人手繼續閒置。她只是一心為了替本宮分憂,皇上若要怪罪她,豈不是也要連臣妾一起怪罪?”
“皇后為後宮操持,難免力不從心,朕甚為理解。朕會吩咐蘭妃和徐嬪,今後多替皇后分擔後宮事務。”湛溪順水推舟地說。
皇后的臉色驀地煞白,睜大了兩眼瞪著湛溪。
羅更年看出氣氛陷入窘境,立馬拱手解圍道:“皇上,屬下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湛溪也不想與皇后耗著,冷冷轉向羅更年說:“講。”
羅更年斜眼瞥了一下芸芳和紫蘇兩人,便接著說道:“就在御書房火災之後,屬下手下有人稟報說,在之前巡邏的時候曾發現景泰殿外有一隻行為十分怪異的黑貓,屬下猜想,很可能就是在御書房裡被燒死的那隻。”
“怪異?”湛溪有些不解地追問,不知羅更年賣的是什麼關子。
羅更年深吸一口氣,用迷惑的口氣說:“屬下也不太明白。那人說看見黑貓在景泰殿門口空地上撓抓蹦跳,顯得十分暴躁,好像是在……好像是在追逐什麼東西。可是那人仔細看了,卻並沒發現周圍有任何可疑之處。”他的聲音越說越小,透著一股寒意。
皇后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過了半晌喃喃地說:“都說貓是很有靈性的動物,能夠看到凡人肉眼看不見的髒東西,便會暴躁異常。也許,這隻黑貓就是為了追逐那‘看不見的東西’,一路到了御書房,才會撲倒燭火引起火災。本宮聽說這景泰殿一向都不太平,難不成真是有什麼妖物作祟?”
“胡說八道。”湛溪立馬斥道。“這青天白日之下,何來妖物?”
“皇上,臣妾知道您不太相信鬼神之說,臣妾作為皇后,本也不該危言聳聽。可是剛才審了這倆奴婢,臣妾不得不說此事的確蹊蹺,因為她們提醒了臣妾,今天是什麼日子。”皇后意味深長地說。
一直沉默的芸芳一下子抬起頭來,看著皇后說:“皇后娘娘的意思,難不成是賢貴人的鬼魂在宮中作怪不成?”
“今日怪事連連,就算本宮這麼想,又有何不可?”皇后輕蔑地看了一眼芸芳。如今她自身難保,難道還想為一個亡魂強出頭?
芸芳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