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斂容,眼睫低垂,輕聲道:“太子妃很是防備我,前些時日,蘇承徽竟藉由鬧到了皇后娘娘那兒,告我善妒專寵,皇后雖未全信,但東宮多事,畢竟於太子不利,蘇承徽的身份又不同些,因而皇后到底是罰了我……太子得知後,不僅沒責備蘇承徽,反倒去她那兒去得勤了。我這裡才出事端,不敢再冒險授人話柄,只好忍了下來。妹妹務必替我告訴母親,蘇承徽以我為眼中釘,我怕永安侯府會刁難咱們家裡。”
靜嘉聽她說來平淡,卻忍不住跟著心驚。母親擔心的事情,到底是發生了。她想問的竟全不必了。靜嘉鄭重點頭,“姐姐放心,母親正是覺得蘇承徽會與姐姐不和,特地叫我入宮時問姐姐與蘇承徽的關係,她既撕開臉陷害姐姐,咱們家自也不會叫姐姐白受欺負的。”
誰知靜嫻竟搖了搖頭,“我不打緊,這宮裡誰能不明著暗著受些委屈?你只消讓家裡小心就是,左右太子都是護著我的,這幾日他時常來看我,更在皇后面前說明了原委,皇后已是著人賞了東西下來,以作安撫。”
靜嘉才要說什麼,卻聽夏笙道:“主子,阿童來了。”
靜嫻意味不明地睨了眼靜嘉,朝夏笙下巴一揚:“去請。”
靜嘉正覺得阿童這名字十分耳熟,好似在哪聽到過一樣,便見那日駕車送她去詩會的小太監躬著身兒進來了。“奴才問倪良媛安,問二小姐安!”
“起吧,王爺呢?”
阿童朝靜嘉一笑,才答道:“回良媛的話,王爺在端本宮外,讓奴才來請二小姐。”
靜嫻悶應一聲,接著轉頭望向靜嘉,“妹妹隨阿童去吧,別讓王爺久等。”
靜嘉被靜嫻和阿童的態度鬧得有些不快,自己從頭到尾都沒答應過要和臨淄王出去,所謂的皇權至上,就是這些皇族人從來不懂得尊重別人吧?
不過……誰讓她慫呢?靜嘉神色怏怏地起了身,朝靜嫻一禮,“靜嘉告退了,姐姐保重身子。”
言罷,隨著阿童邁出了衍慶殿。
果然,如阿童所言,靜嘉甫出端本宮,便遇到笑的春風得意的臨淄郡王。嶽以睦立在靜嘉身前,將陽光擋去大半,戲謔道:“傻姑娘,見到本王敢不行禮了,嗯?”
拉扯
靜嘉心裡堵得慌,不似往日躍躍之色,眼中的靈動都少了許多。此時臨淄郡王發難,她也只是順從的“接招”,欠身道:“臣女問王爺安,王爺萬福。”
“起吧。”嶽以睦自然注意到靜嘉的不對勁,一面邁開腿往前走,一面問:“怎麼瞧你不大高興?見著你姐姐不高興?”
靜嘉跟著走了兩步,便停下腳,“見到良娣臣女很高興,但是見到王爺臣女不高興。太子是邀臣女入宮看姐姐的,不是看王爺的。”
嶽以睦聞言不由沉下了臉色,回過身,居高臨下地瞧著身前這個大膽的丫頭,“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難道沒猜到是本王讓你入宮的?”
靜嘉沒料到嶽以睦變得這麼快,他面容嚴肅,眼神裡帶著脅迫之意,靜嘉很沒骨氣的犯了慫,“臣女失言。”
見靜嘉認錯認的利索,嶽以睦好像一拳頭砸到了棉花上,頓時洩了勁兒,“你……真是夠傻的,快走吧,咱們得趕在正午前到隆善寺。”
“隆善寺?”靜嘉跟在嶽以睦身後,疑惑地問著,自始至終這王爺都沒告訴過自己要去幹什麼,兀自安排好一切,只需自己照做即可。不能否認,靜嘉覺得臨淄郡王的控制慾比旁人要高許多,
嶽以睦用餘光掃了眼靜嘉,解釋著:“帶你去見孫毓慎,他每月初一十五都會告假去隆善寺進香,為他父母祈福。”
靜嘉不由蹙了眉,“怎麼會?孫家和臣女家一樣,習慣去京郊的岫雲寺。隆善寺人多而雜,他怎麼會去那兒進香呢?”
嶽以睦步子邁得大,靜嘉腿短,追起來不免吃力些,她雖然不顧忌什麼淑女形象,卻敵不過疲憊。與嶽以睦說了兩句話,她便覺得氣喘吁吁。不等嶽以睦答上她的話,靜嘉就再次停下腳步。“王爺!您走太快了,臣女跟不上。”
“快嗎?”嶽以睦實在是很少和女人同行,像靜嘉這樣連女人都算不上的丫頭片子,更是少之又少,此時雖停了下來,卻還是有些不可置信藏在眼裡。
靜嘉無奈,伸手比了比自己和嶽以睦的身高差,忿忿道:“臣女腿短,王爺再這麼走下去,臣女就要跑著追了。”
嶽以睦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要不本王讓阿童揹著你走?”
靜嘉看了眼雖比自己高,卻還是十分瘦小的阿童,忙擺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