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郡王目的達成,不由得神清氣爽,拍了拍毓慎肩膀,“今日小王會回宮請旨,你年紀小,父皇未必同意,到時定會徵詢你父親的意見。你若方便,就和孫大人支會一聲,若是他不願,我再來想辦法。”
孫毓慎當即稱好,其實他敢肯定,父親絕對不會同意,即使如今太子和臨淄郡王關係親厚,但除了服務於皇帝,在父親眼裡,都是站隊押寶的行為。舉凡站隊押寶,就是有違家訓。要是告訴了父親,那妥妥地只有竹籃打水一場空,頂多饒上一頓打。
他才不會告訴爹呢……就讓未來的國之棟樑,深藏功與名吧!
臨淄郡王安排好,便說要回席。毓慎當然沒有不應之理,為防父親知曉此事後的懷疑,毓慎以思索如何與父親商量為由,表示讓臨淄郡王先回去,自己要再呆一會。臨淄郡王點頭,回了宴廳。
此時,毓慎一人,想起未來,滿心激動澎湃。他兀自面對園中小池而立,負手遠眺——眺可眺非常眺,毓慎看到了一抹青綠。
據說所有愛情故事的開篇都是俗的,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是的,毓慎看到女神趙芙。
趙芙孑然一人,立在池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青黛將顰,額心微蹙,至此,毓慎始知為何西子捧心獨獨豔煞人也。
毓慎躲在樹後貪看許久,直至一陣說笑聲突然打破園中安寂,他才回過神來,轉身欲走。誰知他剛一背過身,便迎面對上了靜嘉。毓慎兀的有些尷尬,彷彿被人逮了個現行,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小到大最善於拿自己打趣說笑埋汰的倪靜嘉。
毓慎猶不甘心,往趙芙那個方向又看了一眼,確然,女眷閨秀都聚了過去,連自己妹妹都在,偏偏靜嘉不在。毓慎沒好氣,睨了靜嘉一眼:“你怎麼在這兒?”
靜嘉抱臂,同樣惡狠狠地回嘴過去:“該是我問你怎麼在這兒才對吧?偷看我哥的小姨子,想和我哥做連襟?”
毓慎面色一冷,沒有答話。
靜嘉瞬間心情灰落下去,連乘勝追擊的興致都沒有,垂下眼盯著地,毓慎不開口,她也不說話。
初春乍暖還寒,正午陽光明媚,也抗不住春風微涼。靜嘉髮髻已被吹出幾溜兒碎髮,掃在眼前,靜嘉既覺得冷,又覺得心亂。
兩人這樣僵了一會兒,還是毓慎先嘆了口氣,打破寧靜:“我不是偷看,適才出來和郡王說了兩句話,想醒醒酒再回去而已。”
“你喝酒了?”靜嘉瞬間激動起來……大哥,你不知道你喝醉酒什麼樣麼,直接睡死過去哎!
毓慎窘,低聲應出一句:“你怎麼還記著呢?”
靜嘉霽顏,終於露出笑來,並不解釋,只不知不覺把眼睛都笑彎了。毓慎見她笑了,便知此事算是揭過,隨之莞爾。
靜嘉是那種人家越不問,自己反而更要上趕著交代的人,趁勢將自己過來的理由說了:“娘讓我來尋芙兒姐姐,結果還沒見著她,便瞧著你在這面站著,索性繞了過來,直到你身後,才發現芙兒姐姐在你對面,害我白過來,腳也累的疼。”
當然,事情的真相其實是靜嘉看到趙芙懶得搭理,又碰巧撞見毓慎盯著趙芙看,益發不爽。
毓慎聞言,自然也釋懷,像舊日一樣,替靜嘉拂齊了留海兒。“無理狡三分,又不是我把你逼過來的。”
毓慎這會兒說話便盡是玩笑口氣,靜嘉也未往心裡去,只斜睨他一眼,哼哼了兩聲表示抗議。
靜嘉來找毓慎,當然還有一件事。靜嘉心一橫,脫口問道:“你喜不喜歡我姐姐?”
毓慎年紀雖小,但古代人都早熟,再加上上次朦朧裡聽到靜嘉和毓瑾的對話,毓慎自然明白這個“喜歡”意味著什麼。他皺了皺眉,直視靜嘉:“我們可以不說這件事嗎?”
靜嘉梗著脖子,仰望毓慎,理直氣壯地否定:“不可以,我要知道你的答案。姐姐今年就要開始說親了,你要是……”
“是她讓你來問我的?”
毓慎不耐煩地打斷靜嘉,靜嘉一怔,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只搖了搖頭。“是我想替姐姐問的,姐姐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毓慎唉了一聲,拍了拍靜嘉肩膀:“我不喜歡,靜嫻姐的性格太溫平了。我喜歡像你和毓瑾這樣的,就算平時會瞪眼吵架,但永遠是最直接最坦誠的人。”
靜嘉看著毓慎的眼,沒有嬉笑,只是認真而深邃,好像不知不覺裡,那個混小子真的已經大了,變了。青春期來了,人也開始穩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