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人請個大夫來處理一下吧,雖說他今日動了本宮的人,已經註定難逃一死,本宮卻也犯不著為了這麼個人背上一個縱僕行兇的惡名,讓他分辯一二也是應該。”
張嬤嬤看了成渝公主一眼。
成渝公主略一猶豫,終於還是點頭。
見她首肯,張嬤嬤便遣了個媽媽去請大夫。
成渝公主不耐煩的揮揮手,“先把他搬到旁邊的椅子上,拿點金瘡藥來把血止住,沒得讓他死在這裡,髒了我的地方。”
她這樣吩咐著,眾人心裡卻是一陣嘀咕——
榮安公主的那個丫頭下手還真夠狠的,腦後那麼大一血窟窿,只怕就算請了大夫來,救不救的活還兩說。
張嬤嬤命人端了水進來,又叫了丫鬟給常海林清洗傷口,正在忙碌間,外頭林管家滿頭大汗的趕來:“見過公主!”
方才一聽雪玢說後院出事,他頓時嚇的三魂七魄都飛了,這會兒一路跑來,再一見滿地鮮血手腳都軟了。
“這裡的事,雪玢都跟你說了,你去看看,這是不是今日過府的客人!”成渝公主道,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軟在那裡的常海林。
彼時丫鬟們已經拿帕子擦了常海林臉上的血,一張蒼白而失去血色的年輕臉龐慢慢顯露出來。
一直偽裝作膽小怕事縮在人後的廣泰公主看著,臉上血色開始點點消褪,半晌,露出也不知道是恐懼驚慌還是沉痛訝然的表情,腳下步子不覺得一寸一寸往後移,直至最後無聲無息緊緊貼在了身後的門框上。
屋子裡亂成一團,除了秦菁,甚至沒有多餘的人有精力注意到她的反應。
“這——這是常校尉啊!”林管家走過去,登時大驚失色,說著又怕成渝公主不知道此人來歷,就又解釋,“是常家的三公子,咦,奇怪了了,他不是該在前廳和駙馬一起飲宴的嗎?怎麼會在這裡?”
常家的三公子?常大學士的家人 ?'…3uww'
那常文川是兩朝老臣,當朝學士,怎麼教養出這樣不知禮義廉恥的孫兒?
“雪鈴,你馬上去前院請駙馬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成渝公主恨恨的咬牙,一時卻也忘了雪鈴把她引到這裡來的初衷。
明明吳子川應當出現在這屋子裡的,現在人卻不翼而飛,此時成渝公主卻吩咐她去找人。
雪鈴卻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去,一時間愣在那裡。
“你還愣著做什麼?”成渝公主不悅的瞪她一眼。
“啊?是!”雪鈴回過神來,硬著頭皮就要轉身。
秦菁使了個眼色,靈歌已經一個箭步過去抬手阻了她的去路。
“你——你做什麼?”雪鈴一驚,詫異的看著她,眼神中忽見一絲的慌亂。
雪鈴說吳子川醉酒的事張嬤嬤卻是記得的,這會兒已經上前一步偷偷扯了扯成渝公主的袖子。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雖然聽不見說了什麼,但是隻看成渝公主從憤怒轉為森涼的表情也可以猜測出個八九分。
靈歌此時卻已經不再是受害者的可憐嬌態,堵著雪鈴在門口,目光冷毅口齒清晰的大聲道,“方才姑娘進門之前不是跟成渝公主殿下稟報說駙馬醉酒,就在這院子裡頭休息嗎?既然就在這裡,煩勞您去請駙馬出來就是,又何必往前院裡去?”
雪鈴顫了顫,成渝公主聽了張嬤嬤的話,突然眼神詭異的瞧了雪鈴一眼。
雪鈴無法自圓其說,一時害怕,砰地一聲就跪了下去,急躁道,“公主,我——”
成渝公主滿面怒然冷冷的看著她,像是給她機會等她解釋。
“回稟公主,之前奴婢送榮安公主過來的時候的確是遇見駙馬醉酒被人扶到了這個屋子裡,否則——否則奴婢也不會直接就去了偏廳尋您過來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沒有辦法回頭的了,雪鈴一咬牙,索性心一橫就延著原來編排好的套路實說。
橫豎吳子川他有腿有腳,實在在這院裡找不到人,也沒人能把事情強壓給她。
“是嗎?”成渝公主也不是好糊弄的,壓根就不信她的話,只就冷笑一聲,“咱們府上那麼多的院子臥房,你倒說說,是哪個奴才辦的差事?駙馬醉酒了,不送他回主院臥房,不送他回書房,就連花房那裡的內室都撇著,偏偏要送到這個招待客人的廂房裡來嗎?”
“奴婢——奴婢——”雪鈴咬著牙死撐,“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來時,駙馬就已經在了,奴婢只是怕您擔心。”
“哦?”不等成渝公主發難,秦菁已經輕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