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意圖不軌,已經被小兩將軍等人三面夾攻所擊潰,叛軍殘餘兵力被困北城門外,請殿下安心!”
雲都的東南西三面都有機會突圍而出,唯有北方臨水,而且為了阻止江北大營的人渡河,往來於兩岸之間的交通工具已經盡數被毀。
別人不知道,吳偉業心裡卻很明白,司徒南被人困於北城門外,等於是完全被斷了退路。
他心裡一涼,險些從馬背上翻下來,卻怎麼也不能說服自己相信,他們部署了這麼久的計劃會在這一夕之間毀於一旦。
“不,這不可能,大家不要聽他的一派胡言,有詐,他們這是自知無力抗衡左相大軍才故意傳出這樣的訊息來打壓咱們計程車氣,大家不要上當。”吳偉業大聲的吼,彷彿的是要透過這種方式給自己打氣。
藍玉衡的臨陣倒戈原就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而且這衝破重重阻礙進宮來報信的又是秦菁的人,而他們自己人的訊息渠道彷彿是被人徹底掐斷了一樣,無論是在內殿意圖以景帝控制大局的藍月仙,抑或是出城搬救兵的司徒南。現在藍月仙橫屍在此,那麼司徒南那裡——
人群之中一片騷動,卻是再無人主動出手。
外圍的情況雖然大家都不清楚,但只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方才剛開始時蘇晉陽佔了最有利的地勢,損失不多,後來加入戰圈的藍玉衡更是撿了個大便宜,整場算下來,都是叛軍損失慘重。
眼下秦菁方面已經以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壓下了他們的氣焰,不管司徒南最後到底能不能成事——
他們現在被困在宮裡的這些人,小命可全數捏在人家手裡。
“呵——”就在所有人都踟躕猶豫的時候,人群之後忽而傳來一聲低啞的淺笑。
那笑聲實在不能算是多高亢,但是在這般緊張的形勢下,卻從容閒散的有些過了頭,讓人禁不住的心裡發顫。
秦菁眉頭微微一皺,所有人都循聲望去,那聲音緊接著又繼續飄來:“成大事者沒有理由拿得起放得下,方才宮外那一戰雖然不夠慘烈,但有些時候願賭就要服輸,成王敗寇認了就是,你這般自欺欺人又是為了哪般?”
男子的語氣閒適,不知不覺間卻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幾乎逼的人喘不過氣來。
來人,是付厲染。
黑袍黑髮的男子,神情桀驁居於馬上,一步一步朝著正殿的走來,唇角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將那張臉孔之上原本冷且硬的線條,生生的勾勒的柔和不少,隱隱透著絲邪氣。
付厲染是大晏人,將來無論是誰做皇帝,現在都不能與他為難。
所以他這一路行來,無論是秦菁方的人,還是怔在當中的叛軍,愣是沒有一個敢出手攔他,就那麼任由他單騎行過,姿態悠然灑脫彷彿觀光一般。
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連秦菁也始料未及。
付厲染大約也是想到了她心中必存疑慮,難得主動開口道,“方才你們宮門外打的太亂,本座實在找不到人遞帖子,不請自來,還請殿下莫要見怪。”
“來者皆是客,是我國中土風變故,怠慢了!”秦菁負手立於臺階之上,笑容淡淡的望他,“國舅大人此番遠道而來,是為了賀我朝貴妃的大的壽嗎?遺憾的很,今日這壽宴怕是擺不成了。”
沒有遞國書,也沒有提前任何形式的交流,付厲染以這樣的身份在這個時候直闖入宮,從哪方面來講都說不過去。
“怎麼會?本座與你秦氏的哪位娘娘都沒有交情。”付厲染行至階前就翻身下馬,眸光流轉四下看了眼,“不過好像我來的也是時候,貌似是可以趕在新帝登基之日討杯酒喝。”
“是啊,國舅大人你正趕上好時候了。”秦菁道,親自下了臺階去迎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在臺階底下佔了一瞬,秦菁馬上話鋒一轉,凜冽了語氣道,“不過這酒可不是白喝的,閣下的馬姑且借本宮一用。”
說罷,已經一閃身過去搶了付厲染手裡韁繩。
付厲染手裡一空的同時,腕下突然靈活一轉,於廣袖之下握了她的皓腕在手。
秦菁微愣,他卻未動,只就一縷淺淡的嘆息聲傳來,“不好意思,方才來時本來是想送你一份大禮,可惜——那人我沒能拿住。”
“意料之中!”秦菁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繼而目光下移落在他袖子上,“我趕時間。”
廣袖之下沒有人能看清他們彼此之間的動作,付厲染並沒有多做糾纏,悄然無聲的往後退去半步。
秦菁利落的一翻身躍上馬背,調轉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