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命人打點準備,草草用過早膳之後,估摸著蕭羽下朝的時間便帶了靈歌、旋舞啟程出宮。
因為初入官場,擔任的又是地方要務,所以蕭羽暫留京城這些天除了按部就班的走過場上下朝之外也沒有別的事情要做。
秦菁的車駕剛剛自西華門駛出皇城,緊跟著後面蕭羽就帶了李簡打馬而來。
旋舞笑彎了眼眸駕車往旁邊靠了靠,遠遠的就招呼她:“表少爺!”
“嗯!”蕭羽策馬疾走兩步追上來,到了她們的車駕前猛地收住韁繩,面無波瀾的頷首道:“是長公主殿下的車駕要出宮嗎?”
“是的!”旋舞道,故意抬高了音調好讓把守宮門的侍衛全都聽見:“咱們公主今日剛得了晉國師夫人的帖子,正要去他府上拜訪呢,表少爺這是要回府嗎?”
因為受傷,晉天都近日有些性情大變,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換而言之,目前為止這個人是十分危險的。
蕭羽聞言忽而皺了下眉,垂眸思忖片刻便揚聲對著馬車的方向道:“微車此刻正好無事,不如就送公主表妹一程吧?”
有蕭羽光明正大的隨行對所有人而言都是個保障,旋舞不敢私自拿主意,就利落的跳下車,緊跟著車門被人從內而外的推開,秦菁微笑著探出頭來道:“有表兄同行,本宮求之不得,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蕭羽神色淡漠的和她點頭就算是招呼過了,秦菁隨後重新退回車內,一行人就不緊不慢的向著吉祥街的方向行去,及至抵達晉天都的府邸外,他已經事先打發了管家提前在門口恭候。
李簡走過去幫著搬了墊腳凳來服侍秦菁下車,蕭羽翻身下馬迎上去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進去?”
秦菁不置可否,只就扭頭去看那管家,那管家一陣為難,支支吾吾的無法作答,秦菁這才微笑著搖搖頭道:“不用了,本宮自己進去就好,不過羽表兄若是閒暇無事的話,便在這裡稍後片刻等著本宮出來吧。”
晉天都這個人性格陰鷙做事手段狠辣,更是個極有韌性的人,秦菁雖不覺得他會在這個時候破釜沉舟來和自己硬碰硬,但人心難測,也不能不做準備,是以如此這般有蕭羽帶人守在外面,晉府的人真要做什麼手腳也好有個忌諱。
“好,我就在這裡等你!”蕭羽點點頭,往旁邊讓出路來。
秦菁與他略一頷首,就腳下步子從容鎮定的跟著那管家進了門,果不其然,要見她的人就是晉天都。
那管家一聲不吭引著秦菁穿過重重院落亭臺,最後在一處大屋外面止步腳步,恭敬道:“殿下,就是這裡,我家老爺正在屋子裡頭恭候。”
秦菁舉步往裡走,靈歌和旋舞警覺的四下將這院落掃視一圈急忙就要跟進去,秦菁卻是抬手將二人攔下:“你們就在這裡等著!”
“可是公主——”旋舞急忙上前一步,顯然是不放心,靈歌則是神色凝重的對她搖搖頭。
旋舞權衡著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敢公然違背秦菁的命令。
秦菁孤身一人走進前面的花廳,迎面而來便是一股刺鼻的草藥味道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嗆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而大白天的,這廳中雖然採光很好,卻仍是給人一種冷颼颼,陰冷森涼的感覺,從身上一直寒到心裡。
這花廳當中並無下人服侍,秦菁卻是腳下不停,直接循著那濃厚的藥味一路進了後面的一間臥房,那房間裡同樣沒有人聲,一張大床正對著門口擺放,床上半掩的青色幔帳內隱約可辨一個人仰臥在那裡的輪廓。
“國師重病之身還要這般殫精竭慮的約見本宮,不知道所謂何事?”雖然知道他看不見,秦菁還是公式化的帶了絲淺笑盈盈一步跨過門檻走進去。
屋子裡斜對著床帳的那扇窗是開著的,剛好一陣微風掃過,那些薄紗所制的帳子就如麥浪般輕柔的波動起來。
“技不如人,我認栽!”晉天都的聲音凜冽陰霾的緩緩隨風聲滲入肺腑,聽不出怨憤,也品不出仇恨,恰是這種至深的忍耐力才讓人更加的警覺起來。
這個人是決計不肯輕易服輸,也不會隨便認命的。
“然後呢?”秦菁口中緩緩的撥出一口氣,隨意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撿了張椅子坐下,隔著段距離好整以暇的看著那帷幔後頭的人影。
“我要一個明白!”晉天都道,毫不拖泥帶水。
那日山間的地動之勢太過讓人匪夷所思,人人都說那是天災,可他就是斷定那就是一場人為的禍事。
“是啊,就是我做的!”相對於在藍玉衡面前的含糊其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