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莊重,洗去方才和安綺嬉鬧時候的輕浮和散漫。
從上次北靜王的事情上秦菁就已經開始注意到晏英,這個少年,看似對一切都漫不經心,而也著實放任大權對任何事都敬而遠之,也就是由此可見他的確是慧智非常的。
秦菁也自覺對晏英的好感來的莫名其妙,不過大約真的是氣質使然的緣故,這個少年真就讓人討厭不起來。
“是啊,本宮正是要過去中央宮的。”秦菁禮貌的微微一笑,俯身抱了抱安綺,又牽著她的手站起來方才面對晏英道:“時辰也差不多了,晏皇陛下也要一塊兒過去嗎?”
晏 負手而立,像是帶了幾分刻意,但無可否認,這些年的帝王之氣渲染之下,他的氣度並非普通人能比,真就馬上給人一種尊榮華貴之感,有種翩翩少年美不勝收的感覺。
“按理說長公主盛情,美人邀約朕是不該推辭的,只是今日怕是不能呢!”他微眯了眼睛,笑的頗帶幾分儒雅,恍然若失的嘆息間秦菁已經警覺的循著他的目光扭頭往右側的小徑上看去,一襲淺藍色錦緞袍子的付厲染正目不斜視的款步過來。
自上回的刺客事件之後,這些天秦菁一直刻意迴避,私底下也再沒有與他見過面,雖說今日這樣的場合之下她也早有準備,此刻還是忍不住微微蹙眉。
“小舅舅!”晏英很熱絡的朗聲一笑,遠遠的便同付厲染打招呼。
付厲染面不改色的把玩著腰間一塊玉墜子款步過來,一直走到近前才象徵性的拱手對著晏英施了一禮道:“陛下好興致,是與長公主殿下在此賞花嗎?”
他的語氣閒適,面色表情卻是極淡,無論是從行動還是言辭之間都見不出一個臣子面對帝王時候應有的敬畏和謙卑。
他這態度未免桀驁,晏英卻自始至終都是笑眯眯的,與其自然的出口撇清:“這個季節哪有什麼花賞,倒是倒是那池子裡的幾條大錦鯉,朕觀察了好多天了,像是通人性的模樣,好玩的緊呢!”晏英說著,朝氣蓬勃的面龐就因為興奮而染上一層紅暈,他不死心的復又彎下身去軟語哄安綺:“安綺郡主,要不要和朕一起去那邊賞魚啊?”
安綺年紀雖小,心智相較於一般同齡的孩子卻要成熟好些,她似乎並不喜歡眼前這個俊美少年無辜獻殷勤的舉動,就只是死死的拽著秦菁的衣角眼神防備的看著晏英。
堂堂一國之君如此這般被一個小丫頭拒絕,晏英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尖,最後還是風度很好的聳聳肩對付厲染和秦菁道:“宴會沉悶,朕過一會兒再去,你們隨便吧!”
說罷,徑自轉身施施然的回到亭子裡,抱了他之前放在石桌上的一罐魚食興致勃勃的逗魚去了。
付厲染面容平靜的與秦菁面對卻不急著走,秦菁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說,於是就側目對墨荷使了個顏色道:“墨荷,你先帶郡主過去吧!”
“嗯!”墨荷應聲,又防備的看了付厲染一眼,這才和蘇雨一塊兒把安綺哄走了。
目送她們離開,付厲染的目光突然沉了沉,率先開口道:“怎麼,長公主這幾日是在故意逼著我嗎?”
秦菁從遠處收回目光,眼底神色帶了幾分冰涼的譏誚,客氣道:“國舅大人說這話未免嚴重了些,不過是彼此間的身份有別,不方便主動去叨擾國舅大人罷了!”
這一次她的不友善就明明的寫在臉上,付厲染的眉心不易察覺的微微一跳,隨即卻是毫無徵兆的笑了一聲,反問道:“怎麼?生氣了?”
說到生氣,她自然是有的,只不過忍了這麼些天她已經逐漸冷靜下來,反倒不是那麼的想要當面發作了。
“國舅大人若是沒有別的事,本宮就不奉陪了。”秦菁頓時冷下臉來,轉身要走,不曾想方才轉過身去手腕卻被人一把扣住。
這樣的大日子,這御花園里人來人往眼線多的是,萬一讓哪個眼尖的看見他們兩個人在這裡拉拉扯扯就說不出請了。
秦菁心頭一跳,回過頭去瞪了付厲染一眼,不悅的低聲喝道:“你做什麼?快放手!”
付厲染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戾氣,心情就變得很好。
彼此間接觸了這麼多次秦菁的脾氣付厲染也是知道的,所以也就不再糾纏利落的鬆了手,輕聲笑道:“先別走,我與你說幾句話!”
“國舅大人想說什麼最好快些,一會兒宴會就要開始了。”秦菁就勢把手收回垂進袖子裡,眉目間所表現出來的耐性已經所剩無幾。
付厲染目光沉靜的看著她,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