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女子暴怒的驚叫聲和咒罵聲。
樊爵看著這個局面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大聲斥道,“還不攔下那輛車,把六公主接下來!”
士兵們領命,趕緊去追那輛那車,但那輛車原是四駕,馬匹又不受控制,哪裡是他們兩條腿的速度能追上的。
眼見著婗靖的馬車越走越走,樊爵也終於把持不住著了慌,再也顧不得許多,一撩袍角也是健步如飛的追著那馬車去了,下面的兵士見到他們的主帥如此,也不敢怠慢,三百多號人抗著大旗揹著行李都前赴後繼的追著那輛馬車在官道上狂奔,那場面不可謂不壯觀,縱是見慣了大場面的秦菁也忍不住失聲笑了起來。
白奕偏過頭來掃她一眼,那眼神鄙夷的像是在看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野丫頭。
隨後他又從她臉上移開目光,像是略有所感的重重嘆了口氣,“大晏的這位六公主真的很討厭吶!”
按理說他與婗靖之間算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實在是沒有必要費時費力的對她做這些小動作。
秦菁的心情一時有點複雜,不由的止了笑回頭看向他道,“皇姐的事父皇不會再追究了!”
因為鄭碩狗急跳牆做了蠢事,景帝震怒之餘自然而然的就會以為他是做賊心虛,再加上他人已經死了,沒有辦法再盤問,謀害秦薇的罪名也就坐實了,那件事也算就此揭過去了,而婗靖這個真兇,因為她身份特殊,為了大局考慮秦菁反而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動她。
秦薇怎麼樣白奕顯然是興趣不大,他只是眼珠子轉了轉很有幾分炫耀的意思道,“你怎麼不問我在她的馬車上做了什麼手腳?”
自己也是難得有心情跟他心平氣和的說幾句話,白奕的答非所問讓秦菁頗有幾分哭笑不得,她瞥他一眼,徑自轉身去樹叢後面牽馬,一邊解著樹上的韁繩這才一邊不緊不慢道,“神仙嘆不是大晏宮廷巫醫的秘方嗎?林太醫這麼快就參詳出來了?”
被她料中了白奕也不見失望,而是轉頭盯著管道上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摸著下巴哼唧一聲沉吟道,“是啊,那釘子上的毒他反覆研究了這幾天,我也看這效果好像是還欠缺那麼點意思。”
秦菁心裡琢磨了一下,慢慢才有些明白——
這白奕也著實太冒險了,居然在完全不確定藥效的情況下就拿婗靖來試藥?這婗靖雖然不是善類,可若是真讓她在這裡出了意外,付太后那邊是定然不會有善終的,到時候她之前的計劃也勢必擱淺。
一種後怕的感覺湧上心頭,秦菁臉色一沉,幾乎是有些惱怒的脫口道:“白奕——”
“你緊張什麼?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這不過是點小小的教訓罷了!”白奕見她變臉,趕忙眉毛一挑打斷她的話,他臉上笑的神采飛揚,語氣雖然頑劣,但至少卻帶了三成認真,頓了一頓又道,“只要我願意,就算讓他們一路徒步走回大晏去也未嘗不可!”
這樣的話別人說來應該叫做口出妄言,可是由他嘴裡說出來可信度就非同一般了。
白氏一脈在大秦朝中的地位穩固,雖然一直謹守著為人臣子的本分,但是數百年來手上掌控的人脈不可小覷,單是歷來右丞相的門生就已經遍佈天下,就算現在的白奕一無官職在身二無德才傳世,只要他一句話,誰不得給他這個丞相府四少爺點面子?樊爵他們這一行人不在少數,一般的地方很難買到這麼大批次的馬匹代步,到時候他只能求助於官府設下的驛站代為籌備,所以毫不誇張的說,說白奕若是真想在沿途的驛站做點什麼手腳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真要細究起來,在白奕面前秦菁都要自慚形穢,自己雖然貴為公主之尊自詡天之驕女,但每一步走來都要如履薄冰異常小心,反觀白奕卻是得天獨厚,真正的集齊萬千寵愛於一身,不僅右丞相夫人把他做心肝寶貝如珍如寶的護著,而且仗著白穆林的人脈,走到哪裡都能平白無故的多長上三分臉面,正是這樣的生活環境才養成了他現在這樣無拘無束的樂天性格。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不管是前世今生在她心裡對白奕始終都不曾存在過隔閡,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可以不必偽裝做真實的自己,喜怒哀樂都是自己的;而上一世與蘇晉陽的十年夫妻,每一天都患得患失小心翼翼,一直走到了盡頭還能覺得離他的距離,彷彿兩個人永遠都不曾真實的靠近過。
白奕翻身躍上馬背,回頭見她失神就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道,“戲看完了,還不走嗎?”
秦菁抬頭,正好一眼望進他笑意氾濫的黑亮眸子裡。
秦菁不知道別人看到他的笑容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