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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到了一名御林軍,那名被突襲的侍衛喉嚨底悶聲一響,就瞪大眼睛“噗通”倒在了地上,只見銀甲碎裂,腰腹間被劈開極長極深的一道口子,鮮血噴湧,混著內臟肚腸一瀉流出,竟是說不出的血腥和恐怖。

行刺之人一擊得手,士氣大振。劍鋒冷若寒星,偏轉向正中金龍大桌,他們今日刺殺的目標是奕槿!

當第一簇飛濺的淋漓鮮血,驚破了雪芙殿上的緩歌豔舞。瑞意祥和,而此刻方是屠戮的開始。黑影如劍,青影如電,彷彿是天降九玄幽冥的修羅,他們離御座尚有三丈的距離,就如鶻入鴉群,就這樣一路擋者則殺地猛衝過去。

今日在宴上之人,不是皇室宗族,就是後宮嬪妃。自賢祖帝開闢東胤,高氏執掌中原已逾百年,即使邊境頻有戰亂,到底比不得當年開朝闢代、爭奪天下時候。盛世安泰下,一千宗族親王大都養尊處優慣了,長久混跡於銷金融玉的富貴場所,生得腦滿腸肥,面目臃白,都顧不上風儀,爭先恐後地朝後退縮,競沒一人能出首把持局面。

親王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那些久居深宮內府的嬪妃女謄,見到這般殘忍陰戾的場面,一個個都嚇得花容失色,魂飛魄散,狼狽逃竄。

一時間,杯盞傾碎,器皿碰撞,鋪天盞地的驚喊聲,直要震耳欲聾。御林軍與刺客正激烈交鋒,殿中多是皇室宗眷,刺客是刀鋒嗜血的兇狠之徒,見者則殺,而侍衛卻要顧及那些宗室的安全,不敢放開手腳搏鬥,免不得處處掣肘,人數為優,但卻是略略落在下風。刺客輪番進攻的勁頭,愈加勢不可擋,眼看著朝著御座的方向移近一丈餘。

刺客離奕槿已不到兩丈的距離!

我因及早離席,而紫嫣和靈犀各懷著心思追了上來。所以我們此時身在雪芙殿邊緣迴廊間,離正殿較遠,外側有御林軍層層把守,宴席間一片狼藉混亂,眾人抱頭逃竄,但一時還波及不到我們這裡。

靈犀先時來追我時,手中擎著一盞造型精雅玲瓏的荷花燈,粉紅薄紗籠成十二花瓣,薄紗夾層中用拉得極細的銅絲掐為支架,整盞荷花燈亭亭**,栩栩如生,正中盛著一汪嫩黃鮮妍的蠟質花蕊,是河燈點火之處,不得不說是一件極盡工緻的物什。

當刺客顯行,大殿內變故橫生之際。靈犀正好側著半邊身子,伏在迴廊闌干上,玉臂輕垂,將那盞河燈泊在水面上,她螓首低婉,道:“這裡的雪芙蓉雖壯觀,卻生得太密太擠,河燈根不容易盪開,讓人看著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我心間凜然,眼前是如何險惡的場面。雪芙殿臨水而建,除卻一道玉橋連通外界,別無出路,眼下玉橋被刺客的內應截斷。玉橋狹隘,外面救駕的侍衛衝破不得。縱然一時半刻還危及不到我們,要是雪芙殿上情勢一旦遏制不住,我們遲早都是引頸待戮,成為刺客的刀下亡魂。

尋常嬪妃早就嚇得暈過去,她竟能在這裡談笑風生,鎮定自若地放河燈,還有閒心情計較這芙蓉生得太密太擠。

她回首看我,眼底蘊染開淡薄寧靜的傷楚,“婉辭是誠心想為宸妃姐姐放河燈,祈福祉,奈何還是抵不過一句‘疏不間親’。”

我此剛眼神淡漠地看著她,面前的女子,瓊顏玉貌為外表,至靈至性為精魂,映著身後大捧大捧、無垠無際的雪色芙蓉。她恍若就是不甚驚落凡塵的仙娥,而此刻,那場近乎在眼皮子底下的刺殺,眾人驚惶地呼喊,統統跟她毫無關係。

紫嫣冷冷地橫了她一眼,譏誚道:“夫人也不看是什麼時候,居然還有心思放河燈。本宮一生遇事不少,倒是難得見到能像夫人這樣,泰山崩於前而處之泰然。夫人這盞河燈若是為中秋佳節而放,看天色似乎早了些。若是為祈求皇上此行脫險而放,看情形似乎遲了些。”

靈犀伸出一根纖纖指尖,輕輕揉著額角,笑意清寒道:“在這裡吹了小半日的涼風,連說出口的話都帶著風涼。婉辭懦弱無用,唯一會做的就是祈求上蒼保佑。而慧妃娘娘身為將門虎女,性情剛毅果敢。現皇上身處險境,何不即刻衝上去,擋在皇上面前,來一舉壯烈、壯闊的以身相護。刺客雖強悍難纏,但宮中御林軍豈是弱旅。婉辭想著就算那些刺客舍了命,也絕計挨不到皇上的御座,但慧妃娘娘前去救駕,如此英勇,皇上定是大為感動,娘娘說不定還能因此為三殿下掙得一個好前程,娘娘今後也能有大富大貴的際遇。”

靈犀向來口齒伶俐,聲音宛轉如黃鶯。一大通話流流暢暢地說下來,無半點滯礙。語調刻薄尖銳,字字句句臺諷帶刺。

紫嫣深吸口氣,依然還是親厚的口氣,話意卻是陰冷如冰坨,她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