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黃緗。”紫嫣握住我的手,唇角彎出悽絕的弧度,她堅定地說道:“姐姐,我相信她是忠僕。”
“宸妃和韶王……他們……”那時,玉笙直挺挺地支起脖頸,看了我一眼,她朝我笑著,一如從前。那瞬間,她憔悴的臉上,驟然進發的毅然和絕決是我從未見過的,甚至還有一分生死無懼……
“玉笙!”我心裡騰起不好的預感,忍不住失聲喊出。
但還是晚了一步,所有人都晚了一步。她不知何處來的力量,身體如同化作一道灰白的利箭,衣角挾著風,直直地朝著殿側的那根蟠龍金柱,狂奔而去。
“碰”,如空寥的寺廟中敲響的一記晨鐘,餘音不覺,震得人耳膜隱隱發刺。金柱上霎時盛開出一大朵血花,四處暴濺的鮮血,淋漓地潑灑在柱子盤旋的蟠龍上,那條蟠龍被精湛的雕工刻畫得栩栩如生,此刻沾染了血,顯得那齜牙裂嘴的龍首,凸起的雙眼赤紅,面目愈加猙獰恐怖,它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底下的人,彷彿就是嗜血的惡魔蒞世。
我瞪大眼睛,看著她體力耗竭的身子,緩緩地貼著金柱滑了下來,額頭的傷口拖出一道殷紅的痕跡,最終像是光熱燃盡的一截廢燭,“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玉笙絕不會背叛小姐。”她朝我虛浮而笑,額上碰開一個足有碗口大小的洞,血汨汨地淌過額頭,滴在她的眉上,睫毛上黏稠的血液粘得她的眼睛都睜不開,她費力地睜眼看著我,嘴唇嚅動著像是要再喊我一聲“小姐”,發出的聲音卻是十分微弱,未說完脖子就歪向一邊,氣息己絕。
殿中諸人都呆怔地愣在原地,就像是被眼前血腥而殘忍的景象定住一樣。
“玉笙!玉笙!”朝她放聲大喊,都是血,那麼多血,那些赤紅的液體,刺激得我簡直就要發瘋,就算奕槿先前如何逼迫我,我都不曾像這般失態。而紫嫣卻是牢牢從身後地抱住我,無論如何都不讓我衝出去,她低聲求道:“姐姐,你冷靜一點。”
“紫嫣,你放開,我要去看玉笙!”
“沒有用的,姐姐。她死了,她死了……”紫嫣圈住我的手臂絲毫都不放鬆,朝我一遍一遍地重複著,企圖讓我安靜下來。
紫嫣說得不錯,玉笙死了,那個陪了我將近二十年的玉笙死了。淚水在眼眶中洶湧而出,一滴滴燙灼地滴在前襟,和紫嫣的手臂上。多少年來,她一直不離不棄地守在我身邊,為了我,空置大好年華,放棄嫁人生子,到頭來落得如此結果,而我,卻是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逼死,竟然都無能無力。
想到這裡,不由覺得心智消沉。之後看著宮人們上前將玉笙拖走,像是拖走一件廢棄無用的物什。我整個人像被魘住了,遲鈍得如同木偶,無淪紫嫣如何地喚我,我就是不答應。
原是要審問玉笙,不想到她觸柱自盡,此時,殿外一名太監垂首進來,尖著嗓子道:“回察皇上,奴才命人搜遍整個冰璃宮,都未發現晦奴女醫的蹤影,許是讓她得到風聲,先行逃了出去。”
“逃了?”奕槿神色似是不滿,聳然挑眉。
“皇上息怒,眼下能做證人的一死一逃,估計都問不出什麼了。”短短几個時辰之內,太極宮中異變橫生,己非人力可以掌控。靈犀冷眼旁觀許久,終於肯出聲,她正要出言去勸,“皇上……”
“慢著!”紫嫣截斷了靈犀的話,搶在前面道:“皇上可否願先聽臣妾進得一言。”
紫嫣豁開群裙朝奕槿跪下,她神情鄭重無比,隱約含著悲憤之色,再三頓首,悽聲道:“臣妾今日向皇上請罪,臣妾約束族人不力,致使其犯下滔天大罪……”
靈犀冷哼,說道:“慧妃真是不會挑時候,當前是怎樣的情景,就算要為族人請罪,也應先放在一旁,皇上現在哪有空再去理會這些事?”
紫嫣朝靈犀隱秘一笑,不疾不徐道:“此事緊要,絕不亞於宸妃與韶王一事,宸妃和韶王之間是否受人誣陷,現在還沒有定論。但是臣妾要稟報的一事,卻是人證、物證俱全!”
原本風起雲湧的大殿之上,陡然再生變故!眾人分散的目光,瞬間就被拉扯到紫嫣和靈犀兩人身上。
靈犀臉色登時蒼白如瓷,聲音中隱著一線暗啞道:“娘娘措辭請三思,一言一行,皆是能召來禍患。”
“夫人怕了嗎?本宮沒不怕過。” 紫嫣冷聲質問,“夫人除了名字中有個‘婉’,本宮還真看不出,你哪裡還配得上‘婉娩容與’的這四個字!”
話落,自從紫嫣進來,我就覺察出她的手心中始終握著一物,此時皓腕一翻,一枚碧玉魚赫然伏在她白